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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风急忙把锅端得高高的,用脚把炉旺赶出门去。
我看着亦风揉面团,回想起昨晚上的梦,靠在床头啃指甲。
“别啃了,留点肚子尝尝我的韭菜合子。”
我放下手指头,一手托着腮靠在桌边,喃喃道:“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周全。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那么多死羊死马旁边装的摄像机都没有拍到过狼,而那只鹰狼更是老远看见摄像机掉头就走了。
这回的摄像机能拍到狼吗?风啊,你怎么看?”
亦风呵呵一笑,沾满面粉的手冲我一抱拳:“大人,依下官看来,既然眼线已经布好,您就甭操那么多心了,安心等几天吧。
就算大狼疑心重,小狼崽天生好玩能有多少心眼儿?再说了,吃肉可以忍嘴,喝水可是‘刚需’啊。
狼山就那么几个水源地,不信狼不来!”
“但我们的摄像机立在那儿也太明显了,你当狼是三岁小孩儿吗?”
亦风挤眉弄眼地一笑:“他(格林)可不就是三岁吗?”
我拍着脑门儿,眼一闭,跟他没话说。
等我洗漱完,见亦风往炉子里加了两块炭,又把揉好的面团扣在盆子下面,一副大厨精心雕琢食材的模样。
“你这个要做多久?”
“面得醒一会儿才能擀皮儿包馅儿,炭也得等它旺火过劲儿,用最后的文火慢慢煎炸……”
我在房间里踱了几圈,闲不住了。
看看时间,上午十点。
我背上隐蔽帐篷,怀里揣一块风干肉当口粮,拿了一瓶矿泉水,又抓了一小袋面粉,“我去去就回。
中午再吃你的韭菜合子。”
亦风“嗯”
了一声,一心做他的菜,也没多问。
我出门径直奔中指山脉去了。
我总琢磨着不能光指望隐蔽摄像机,接近狼群的第二种方案也得同步进行,取信于狼是要花大量时间的。
在我们入山之前,我要提前把隐蔽帐篷扎在狼山上,让狼尽管检查,消除疑虑。
我得每隔一些时日把帐篷推进一定距离,直至狼群能够接受帐篷的存在,我们才能躲在帐篷里观察他们。
登上中指山脉,山垭口有狼粪,也有倒伏的草路,这是狼群常走的路线。
我爬到附近几百米处的山梁上,从背包里取出帐篷。
这是手抛型的观察野生动物的隐蔽帐篷,折叠起来只有脸盆大小,轻巧便携,用手一抛,只需两秒钟便自动展开。
帐篷表面是迷彩树叶和杂草的图案,棕灰带绿,远看像草原上随处可见的牛粪堆,和环境很融合。
我钉好地钉固定帐篷,又掏出面粉顺着风抛撒在帐篷周围的草地上,露水一润,面粉便贴地贴草了。
没有积雪的时候,这些面粉能够留下狼的踪迹。
布置完成,我向四周望了望,几公里外的山下牧场上似乎有个骑着马的牧民勒住缰绳,向我这边观望。
我和这家的牧民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什么性情,还是早点儿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沿着山坡往下走,我的登山鞋里一直很难受,尖草刺儿顺着鞋帮子扎在袜子上,又顺着袜子往鞋里滑,每走一步都扎得疼。
走到山腰上,我实在忍不住,在灌木丛边坐下,脱了鞋袜一看,连脚板心都扎了几个血眼儿。
我把草刺一根根拔下来,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袜子,又抖了抖鞋里的草屑,穿上试了试,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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