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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夫人极想促成这件事,要不然她就不攒这个局了,于是她便半劝半嗔道:“我说鹿妹妹,姐姐我可真瞧不明白了。
没有钱的时候,你愁眉苦脸的,待到有钱借了,你反倒推脱起来了。
殷大娘子可是我三十几年的姐妹,才卖我这个面子,都是为了解妹妹的燃眉之急。
往外借钱的不怕事儿,你倒还犹豫起来了。
怎么?怕我们姊妹两个做局坑你不成?”
鹿衔花见胡夫人有些生气了,她怎敢得罪胡夫人,在河东府的事全靠胡夫人给撑腰呢,于是连忙赔罪:“夫人如此说,衔花可就要愧死了。
夫人事事为衔花操心,衔花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敢疑心夫人?只是怕亏了殷大娘子,才……“
胡夫人还没等鹿衔花说完,便打断她:“嗐!
你借她钱,给她利息,她还有的赚呢,什么亏不亏的。
你也不必担心利息高还不起。
哎?现在汇农钱庄要你多少利息?”
鹿衔花见胡夫人要说实际问题了,也不必逆着她的意思,于是说:“汇农现在是月息一钱。”
胡夫人问殷大娘子:“这个是怎么算的?”
殷大娘子说:“一两银子一月利息一钱。”
胡夫人惊呼:“娘来!
一两的利息一个月就要一钱,一年的利息就要一两二钱!
借他一万两,年底要还一万二千两!”
殷大娘子微笑点头说:“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都是一样的。”
胡夫人感叹道:“哎吆,不是我说啊,你们干钱庄的,赚的都是黑心钱!
怪不得提到借钱我鹿妹妹直犯愁呢,要是落在我头上,我也犯愁。”
殷大娘子知道胡夫人素来好诙谐,掩口而笑:“姐姐真能说笑,祖师爷的规矩,我们也不好改的。”
胡夫人为难道:“哎呀,要是这样,我还真不敢撺掇鹿妹妹借钱了。
可要是不借,鹿妹妹做生意又淘换不来本钱,这可如何是好?”
她用手指敲打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鹿衔花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心里也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又不能出口问,只能用两根食指在桌子地下来回绕自己的手帕角儿。
良久,胡夫人忽地抬头对殷大娘子说:“要不这样,殷大妹妹,我做一回主,你瞧着我的面子,这二十万银子的利息你少赚点,也别一钱银子了,就五分,借给我鹿妹妹,你瞧成不成吧?”
殷大娘子有些迟疑:“这……”
胡夫人把脸一挂,把筷子往旁边一推,佯装生气,说道:“什么这那的?怎么?当了钱庄内掌柜的,架子大了,我的脸面也不好使了?说叫你少挣,你一点也不少挣,二十万的本钱,按五分息,一年也是十二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借不出去,平白丢在你们大库里,还能生小崽不成?有的赚就行了,也别太贪心了。
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
殷大娘子见胡夫人生气了,便打着哈哈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小兰花儿(胡夫人乳名),一把年纪了,秉性还这么硬,一点子事儿不顺你的心,你就发脾气。
我有说不借了?你就给我挂脸子?”
她转脸对鹿衔花说,“她呀,有了你这个鹿妹妹,就拿我这个妹妹当烧火棍子了。”
胡夫人听她松口了,就要乘胜追击,脸一歪说道:“五分息,你就说借不借吧?”
殷大娘子伸出兰花指,指着胡夫人:“小兰花儿啊,小兰花儿,我真是欠了你的了。
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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