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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坐下,义父帮你束。”
严世真把云姝安顿在凳子上,朝焕梨伸手道,“梳子呢?”
焕梨将随身带的梳子递过去。
云姝只觉得发髻被轻轻散开,理顺,又轻轻拢到头顶,每一梳子下去,都那么小心,唯恐扯痛了她。
不多时,高拢起的黑发,用发带结成一个发髻,又用发带绑住。
严世真还别有心思的在耳际留出两缕发丝,和白天时的李维翰的发型有些相似,但是脑后垂下来的发带,使云姝整个更显潇洒飘逸。
云姝站起来,像黎歌一样,施施然对严世真行了一礼。
端的是温文尔雅的俊俏少年郎,眉眼流转,又让人见之忘俗!
看得焕梨眼睛都要直了。
“哇,严先生好厉害,感觉我家小姐像是脱胎换骨,成了翩翩佳公子了!”
严世真也弯了唇角,越看越满意。
第二日,云姝与严世真很早就出门了。
早饭也不在家中用了;男装打扮的云姝,索性马车也不乘了。
在清亮的晨光中,云姝牵着严世真的手,准备绕道东华门,去宝相寺。
街道两面,满是茶坊、酒肆、店铺,经营早餐的店铺早已打开了铺面。
二人一路不停,直到景明坊的白矾楼。
“既然走到了这里,眉儿要不要登楼看看?”
“这里有什么新奇之处吗?”
“白矾楼是京城中诸多高楼中最为有名的,是由五座三层楼的高大综合建筑,也做经营之用,尤其是西楼,临窗而立,大内风物,隐约可见。
我们不如歇歇脚,用个早饭,再走?”
云姝想了想,“也好!”
赵国自立国以来,已经历了两百多年的风雨洗礼,如今京城看起来物华天宝,一片繁华似锦景象,而实际上北地已失十多年,数以万计的百姓沦为亡国之人,被真国的金戈铁马所统治。
天成帝在位十二年,硬是咽下了这口气,不仅让北人痛心,也让天下有志之士寒心。
云姝与严世真在白矾楼上眺望大内繁华与市内楼宇连绵恢弘时,京城千里之外一处秀拔的青山之巅,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士,挺着单薄瘦弱的身板,望北而立,久久静默,任凭山顶之风将他的衣袍扯得猎猎作响。
后来,一位四五十岁的白衣道人也走了过来,与他并立北望,目光深邃中似带着深深沉痛与无奈。
只听他吟道:“柳花多情不肯新,可怜失尽汉家春。
二年不识新挑菜,万国谁知有杀身。
群盗犹多南渡客,征鸿难问北归人。
始知前日一樽酒,上帝升平与尔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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