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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馥却是哭着道:“只怕是顾锦沅害我。”
胡芷云叹:“怎么可能,何至于如此!”
本来这也是母女两个私底下说话罢了,可谁知道,顾兰馥说出这话后,恰好顾锦沅正迈门槛要进来。
要知道这几日顾锦沅时常过来探望顾兰馥,来得熟了,丫鬟也就不堤防着,毕竟谁想那么多呢?于是这话就被顾锦沅听个正着。
顾锦沅听到后,当即便往外跑,一路跑,别人拦都拦不住,一口气跑到了老太太跟前,哭着道:“求老太太,送我回去吧,我便是穷死,也要死在陇西,万万不敢留在府里了。”
老太太当时刚睡醒,一见这个,人都懵了:“锦沅,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可是谁欺负了你?”
顾锦沅低首,轻声啜泣:“祖母,妹妹这几日病重,虽说有丫鬟从旁伺候,更有太太照料着,可我也是一日几次过去探望,不敢说感同身受,却也是心痛如绞,只恨不得代妹妹受过。”
老太太颔首:“是,你是个良善的好孩子。”
她每次过去,顾锦沅都在旁边,轻声细语地看顾顾兰馥,她还感慨,这孩子心眼太实在,是个傻孩子。
顾锦沅:“可是如今,太太和兰馥竟然疑我,那话里,竟然认为是我施了什么害人的法子来害兰馥,我,我,我——”
她咬着唇,泪盈盈,委屈得嘴唇都在颤,哭着道:“我还是回去吧,祖母,这里我实在住不下去了。”
老太太一听,简直是无法相信:“她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人家御医都说了,是那桃花粉,她竟然还要赖你!”
偏偏这个时候,老太太身边丫鬟过来禀报,说是太太跟着急匆匆地过来了。
本来老太太未必信,毕竟胡芷云和兰馥怀疑是顾锦沅下毒,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但是现在看这情景,她反倒是信了。
她连连摇头,想想这事,走了几步,也是恼了:“不行,这事我们得问个明白!”
——
这或许是顾家人聚得最齐全的一日了,就连顾瑜政都到了。
满堂安静,人人屏住呼吸,只有顾锦沅,低着头,偶尔间哭那么一两下。
老太太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顾瑜政微微皱眉。
旁边几个晚辈低着头,屏着呼吸,收敛眉眼,不敢多一个动作。
顾锦沅的啜泣声入耳。
她并不是一直哭,只是偶尔那么啜泣一下,声音细细弱弱,带着压抑的意味,让人觉得,她必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忍不住哭,却又不敢高声哭起来。
顾瑜政听着那么细弱的啜泣声,忍不住想,她哭的时候是这样子吗?
但是他不记得,他的陆青岫并不会哭,哪怕他离开的那一晚她也没哭。
这个女儿性子和她却是不同。
他深吸了口气,终于问:“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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