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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孟瞟了一眼那边空了已有半个多时辰的两个位子,心头暗暗有些着急。
他身边的一位械氏子弟已是喝得有些高了,拍着他的肩膀叹道”
“大郎,今日喝得痛快,菜好,酒好,场面也好!
如今这般讲究的大宴竟是难得了,当年在高昌城里”
咱们日日夜夜的不都是这般痛饮狂歌的?金银满席,美人满怀,那才是正经的好日子!”
王君孟顿时很想翻个白眼,高昌城破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才几岁,痛饮甜浆狂歌童谣么?还美人满怀!
要美人做什么”
难不成拿来做奶娘?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在长安是什么情形?那才是正经难忘!
这位械氏子弟犹自喋喋不休的抱怨,什么上回好容易在口马行看见一个绝色美人,竟被胡商高价得了责”
“如今这西州城,越发没有规矩了!
那些商贾贱流”
竟比咱们出手豪阔,还敢跟咱们抢人!”
王君孟正听得十二分不耐烦,眼角一瞟,却见张怀寂与苏南瑾从后院转了出来,若无其事的重新落座,同席之人也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笑,张怀寂流畅的接上了话头,苏南瑾则一口喝干了杯中之酒,脸上满是轻松惬意的笑容。
王君孟心里微微一沉,有心想过去探个话头,那一席偏偏多是西州各姓的族长宗子,自己父亲也在里头。
他不敢造次,犹豫间却见苏南瑾又喝了两杯酒,便起身抱手告辞,众人乱纷纷的留了几句,张怀寂将他一路送了出去。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工夫”
张怀寂才缓步走了回来,眉宇之间一片沉稳决然,落座后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转眼间满座之人便都挪到他的身边”
院里的喧哗将他们的声音全然掩盖了下去,只看得见那些平日便十分沉肃的面孔上,神色都愈发凝重起来,有人面露犹疑,有人咬牙皱眉,议论良久之后,几个人的神情都变得与张怀寂有些相似,随即便纷纷起身告辞。
他们这一走,这院里的人多半也只好跟着放下酒盏,王君孟心不在焉苒跟同坐的同僚好友告了别,跟在父亲身后离开张府。
刚月进了家门,还未想好如何打探父亲的口风,王父便沉声道”
“大郎,跟我去书房!”
王君孟心里一跳,酒意都醒了七分,忙跟着父亲进了书房,却是半晌之后,才听到父亲有些刻板的声音,“明日交粮,你想法子避出去罢。”
王君孟愕然抬起头来,叫了声,“父亲”
。
王父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今日西州各家已议定,明日每家交的粮米都不许过五百石。
你与玉郎情分不同,镜娘又是“可越是如此,咱家越不能冒了这个头,不然日后在西州又该如何立足?”
王君孟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有些发青”
“父亲,请恕儿子不大明白,若无都督,咱们家连西州都回不来,又何来立足之说?再者,玉郎是什么性子?若是这般当众扫了他的颜面,只怕不用等日后,转眼间王家就未必能在西州站得住脚跟!”
王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些为父难道不曾想过,只是今时不比往日,以往西州以鞠都督为首,玉郎自有手段整治咱们,可如今,他既是得罪了安西大都护,能否自保尚未可知,西州之事还能由他说了算?”
王君孟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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