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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伍的心思明显没在听戏上,时不时的转眼偷偷瞧着旁边桌上的动静,直接那仆人似乎得到了什么吩咐,似乎准备要离去的时候,何伍立刻便起身跟了上去。
不多时,何伍回来的时候,朝楚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楚宁扬眉一笑,来到那中年男子身后大约三步远的地方,正要作揖拜见,却见那人指了指戏台,又指了指对面的坐椅,并没开口。
楚宁躬身一拜,便安静的坐下,与那中年男子一起欣赏起台上的戏来,过了许久,直到台上戏几近结束,她才明白,这台戏似乎演的是汉高祖与楚霸王争霸的事故。
“姑娘可也是爱戏之人?”
那男子意犹味尽,一直不停的看着台上,直到台上的人尽皆退下,方才回过头来,向楚宁要笑道:“若姑娘亦是爱戏人,不妨再稍等片刻,下一场戏是‘白衣云侯’智斗赤眉军的戏,最是得你们这年纪的小娘子喜爱。”
现在的楚宁,并不像刚才的时候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这白衣云侯,霍蕴书在给她科普庆朝旧事时候,还特意提到过。
据说,庆朝,起于新莽末年,当时海内分崩,天下大乱,身为一介布衣却有侠肝义胆、心忧天下的太、祖李焕在家乡乘势起兵,与更始政权公开决裂,南征北战二十五载有余,建立了当今大越。
而这白衣云侯便是太、祖时期的人,姓云名白衣,乃吕母义女,在天凤四年时随吕母起义,起义失败后投于赤眉军,在赤眉军攻入长安后,不满赤眉军降于更始政权,故带亲军投报太、祖李焕,随太、祖李焕南北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以女子之身受封侯爵,世称白衣侯,很是得人尊敬。
此刻听得这人如此一说,楚宁权当不知他身份,亦是笑着接口道:“还望前辈莫要笑话,晚辈最是向往云侯那仗剑纵马的飒飒英姿。”
“哈哈哈……我家小女,也恰似你这般年纪,亦是如此。”
那人一笑之后,话锋忽转:“听说姑娘是那白家的远房表亲?因家中出了变故,特来投奔?”
“确是如此。”
这个身份是白夙写在信里的,也是白家给的回报,所以,在楚柔和晴儿同时反对的时候,霍蕴书只是笑而不语。
“那姑娘今日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这‘本官’两个字一出口,楚宁便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于是起身跪拜道:“草民初来不久,却听人多番提起贼寇之事,又听人说起老父母的贤德,故有了个想法……”
“哦?原来姑娘是为本官分忧来了,快快请起。”
王逸摇遥虚扶,道:“本官亦有耳闻,说那黑胡子又将卷土重来,末知姑娘有何好法子?可替本官解决此忧?”
楚宁顺势起身,瞧了瞧周围的戏客,王逸会意起身,与那戏楼的侍者要了一处二楼的雅间,与楚宁各自带了一名从者,在里面商讨了许久,才分头出来。
约莫天黑时,楚宁正在客栈里的吃晚餐,孙兴令了一个人过来,楚宁一看,便起身笑迎道:“原来是王管事,未知可用过晚膳?何伍,快去让店家再整几个好酒菜上来……”
何伍知道两人有话要谈,立刻便吩咐酒菜去了,留下孙兴负责楚宁的安危。
这王管事的名字叫王长福,是王逸身边的仆人,很是得王逸的信任,但此刻来见楚宁,态度却颇为恭敬,从身后另一名仆人那里接过一个木托盘,双手递上道:“我家老爷答应的事情已经办妥,还望楚都头能够早日成事,否则的话,我家老爷也不好交代呢。”
“还请转告老父母,请他只管安心便是,不出十天,下官必然会来复命!”
楚宁双手接过木盘,从盘下递过一块约莫一两重的碎银,随意看了看上面的官服和腰牌,便转交给孙兴,招呼着王管事一起坐下吃饭。
王长福双手拢在袖中,心里十分满意,他便是先前伺侯王逸,将两人私谈全都听进心里的人,此刻又收了份大礼,不禁在心暗赞,这个新任女都头不但会说话,还会做人,当然,若是她真有口中说的那般做说事,就更好了。
心里如此想着,王长福边拱手告辞道:“我家老爷还在等着小人回去伺候着,就不多叨扰了,楚都头还请留步。”
楚宁执意将他送出了房门,回来时就见孙兴正在瞧着那官服,见楚宁回来,不禁傻笑道:“二寨主,没想到,你这下山一趟,竟然就当官了。”
在这个进代,虽然也是男尊女卑,但没有后世辫子朝那么变、态,特别是在云白衣开了女子封侯的这个先例之后,又陆陆续续的出过不少名闻于世的女子,所以,王逸才会答应得这般爽快。
但在楚宁看来,王逸之所以会答应,一半是因为白家在背后的活动,而另一半,是他的确实是需要帮手。
更确切的说,王逸需要的是打手,而白家也需要打手,而楚宁和紫竹寨,就是他们双方共同选中的打手,所以,事情才会办得这么顺利。
但孙兴不懂这些,只顾着乐呵去了,何伍进来便听见孙兴的话,两人顿时互相说了几句,又伸手摸摸那腰牌,他不识字,但脑子灵活,很快便想到了一个问题:“二寨主,我听人说,那都头是管兵的,那你从今以后,岂不是就留在这管兵了?”
“这就是一个空衔,哪里来的兵给我管?”
楚宁笑道:“明天就回去,继续管你们这些大头兵。”
“啊?我们都成了官兵了?”
“当然不是,不过,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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