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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皇上明文诏令他监顾六军。”
对于这临时加设的一个职位,长孙无忌并不乐观,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
“哼,监军又如何,凭他一个毛头小子,舞文弄墨厉害些,不曾下过战场,难道还懂排兵布阵不成,此次行军总管哪个不是几战沙场的老将,你别忘了,帅令可是在我手上。”
见他听不进去,长孙无忌便不再多提醒,只是低声嘱咐道:
“罢,你多注意,尽量莫要他出风头就是,还有,护好他周全,万一在军中出了事,你必会受牵连。”
“我省得,你放心。”
卢俊府上,送走了前来宣诏的内侍,一家几口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才说要到华阴上任,这兵一天都没练,为何就突然要带兵去打仗了?还是要去西疆,那么远的路,你二哥成亲才几日,这打完回来都什么时候了?”
遗玉坐在卢氏身边,轻声安抚着:
“娘,您稍安勿躁,我也是早晨听了诏才同内省的人一道过来的,王爷同样被委任了军职,要带兵出征。”
“什么?魏王也要去?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
卢氏一把抓住遗玉的手,心神不宁地叨叨起来。
遗玉拍拍卢氏手背,扭头对卢俊道,“二哥今天是走不了了,就先到王府去一趟吧,王爷说有事找你,娘这里有我在。”
相比较母女两人的担忧,卢俊就要显得兴奋一些,他点点头,又将惴惴不安的晋璐安拉到一旁低语了几句,便让卢孝牵马出门去了。
下午遗玉回到王府,卢俊已经离开,她听下人说李泰正在前院大书房见客,便先回翡翠院更衣。
等到换完衣裳出来,李泰也已经送走了客人,回到院中。
两人在院子里碰着,李泰就站在书房门口,转身冲她抬了抬手,道:
“来,到书房,我有话同你说。”
白天事急,正好也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他,遗玉跟上他的脚步,留了丫鬟在门外,进到书房,反手将门关上,穿过小厅,一撩帘子,抬头便怔住。
李泰就在书案后,他慵散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揉着额头,一手随意地搭放在扶手上,窗后黄昏的日光将他笼罩,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这画面很美,又让她说不出的心疼。
原本还有质问在心,忽就沉了底,她目光软下,走过去,绕到他身后,搭在他肩上,一下下捏动他僵硬的肌肉。
李泰轻出了一口气,享受地闭上眼睛,直到半晌过后,渐有困意,才听她温声询问:
“晚上还要出门去吗?”
“嗯。”
“不是说有话要同我讲?”
“此番西征,一去七千余里,沙碛两千里阔,短则数月往返,迟则逾年,我走后,长安必不能宁,恐有人借机不利于你,你且迁往相州,在都督府中暂居,待我班师回朝,我再派人去接你回来。”
李泰说完,就觉得肩上力道突增,停了一会儿,才听她迟疑道:
“这样会不会太过大题小做,有一凝一华保护,我就住在王府里不行吗,非要迁到河北去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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