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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他,江攸宁答应杨景谦是好的,对江攸宁好。
毕竟在当初杨景谦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找裴旭天把这个人调查了一般,从背景家世到人品『性』格,几乎跟江攸宁绝配。
和家里个偏执到近乎疯了的妈的他不一样。
江攸宁应该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安全。
但他从心底里不想。
他第一次觉得『乱』了,心『乱』如麻,脑子里许多条线交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
他开车在马路上疾驰,裴旭天坐在他的副驾上,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转过云逸路的拐角,银灰『色』的卡宴再一次汇入车流之中。
裴旭天忽然问:“老沈,你是不是一直放不下你家江攸宁。”
沈岁和的手紧握方向盘,“已经不是我家的了。”
“曾经是……”
裴旭天还想说些什,沈岁和却忽然像疯了一样转动方向盘,在无尽车流里大秀车技,终几乎是漂移一般地停在了路边,他高喊道:“不是我的了!”
裴旭天呆滞了两秒,他偏过头看向沈岁和。
沈岁和的脸有些红,眼睛也泛着红。
很红。
比今天天边的晚霞还要红。
明明没喝酒,但比喝多了还要疯。
他的手握成拳,忽然敲在了方向盘上,“已经不是我的了!”
印象中沈岁和很少这失态的时候。
他向来是冷静自持的,那会儿读研的时候就有人说他冷漠疏离。
后来两人创业,把天合律师事务所发展扩大,在每一次上庭的过程中,几乎所人都说,沈岁和像个没感的机器。
他从来不把自己的感显『露』出来,众人便以为他没有感。
裴旭天轻咳了声,声音尽量变得温和,不去刺激他,“知道了。”
“你知道什啊知道。”
沈岁和往车窗处靠,忽然,他脑袋探出车窗,朝着外边大声喊,“我家没了!
彻底没了!”
“我不配家这玩意儿!”
“我草泥马的世界!”
“我做错了什啊!”
“我凭什不配啊!”
他像是疯了。
一句比一句声音大,一句的声音比一句嘶哑。
他对着夏夜的风,对夏夜路边的流浪狗说,对夏夜树上的蝉说。
风掠过他的脸颊,去往别处。
流浪狗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蝉鸣声也在隐匿的月亮里停止。
可怕的是他什都做错,但命运的齿轮转错了。
裴旭天喊他,“老沈,你疯了!”
沈岁和忽然笑了,“我就是疯了。”
他往后一仰,几乎是瘫倒在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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