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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把自己锁在屋内,茶不思饭不想,对墙反省。
可是血循,捉着房间里逮到的蛇、鼠,在院里逗乐。
鼠四处逃命,蛇紧追不舍,她鼓掌叫好。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蛇黏滑的身子,露出惊悚的笑,蛇突然间膨胀起来,在天地间猛烈地摇头晃脑,鼓足的鳞闪烁光辉,勾着颈子,朝鼠吐出信子,猛地一甩头,多出个头,对准了四散的鼠,暴露獠牙,一口含一个,仰天嚼碎,鲜血抹亮了嘴。
大快朵熙之后,又成小蛇,小得有如蚯蚓,钻进血循手中,她一头栽倒,昊王、花月赶紧将她救起。
连日来,血循都相当奇怪,自言自语、又说又笑、笑完便哭,更多地弄出些虫子、老鼠,满院子跑,再让蛇咬死、吃了,自己也在地上,像蛇一样扭动身躯,撒欢一般地号叫。
每次叫出蒲牢,他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说什么,但依然抱起昏死过去的血循,放床上,盖好裤子,关心地说:“循儿,好好睡,别再闹了!”
她却如回光返照一般,又重复起那些离奇的话:“妖魔捣碎了天,里面的人,都要死!”
蒲牢痛苦地摸着她的额和脸,轻声安抚:“循儿,不说了,这么些日子,你都在说,说着说着,便要出去走,难道是谁为你施了咒?”
血循在床上翻滚,一下子又站起来,跳来跳去,手舞足蹈,有说有笑。
“循儿,你到底怎么了?”
蒲牢痛苦不已。
就在这时,大地颤动起来,发出一阵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一道口子,开在屋里,蒲牢赶紧抱了血循出去。
所见:
青石街、砂土地,隆起一条条,隆隆作响,房屋拱倒,垮了砖瓦、土石。
高树低木抛起枝叶,七上八下地抖动,搅成渣子,和着泥土,如雨淋淋,砸起个个坑,盘旋而飞,奏出美妙的笛,一声声掀起车马、行人,在半空邀马、闲逛,走得没了影。
远方的山崩、巨石滚滚,撕下山的面具,吸了天的光彩,转起颜六色,急速飞来。
头顶的天,确实裂了,撕破了脸皮,悠悠的白云失了寄托,一丝丝下落,密密麻麻,像一场暴雨,只是有摧枯拉朽的威力。
天褶中逃出的鸟儿,变得乖张、暴戾,满张起长长、尖尖的喙,衔一块彩石,在坠云中洗涤,扑打剑一样的蝴蝶翅膀,切割天地,甩出火石,在天隙里梳羽、弄姿。
樯倾楫摧,砖瓦燃火,烧了半天,大地成块,坑坑洼洼,大火旺旺,直冲霄汉。
蒲牢怀抱血循,到处躲着大鸟,避开落下的火石,扭身一侧,闪开了锋利的翅。
彩石在身后溅起火滓,他一步不停,鸟儿追着,声声挑衅。
他避之不及了,喊了声“昊王”
,递过了血循。
唤出宝剑,召出青龙,一剑一剑斩断鸟儿翅膀,却差点撞上乱石。
花月也是鸟做的骨肉,她飞升上天,喷出怒火,燃烧了不可一世的鸟,和嘶鸣的恶鸟对峙;蒲牢专心灭着火石,他朝花月一笑,花月对他竖起拇指。
背靠背,在炼狱般的境界拯救苍生,昊王只有干着急。
他抱着血循跑,时而落下的鸟,沉重地喘着粗气,他想一脚踢飞魔鸟,然而却像旧时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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