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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驻足,顺势滑落于地,握起丝织。
看这崖,岩石被削得陡峭不平,像两条龇牙咧嘴的巨蟒,吐出信子。
四边杂生起许多歪斜的草树,树显单薄、草是垂丧;而天又不明,平添了一片灰黄。
蒲牢悔恨交加,拔剑出来大骂那条怪龙,挑起尘埃,打平草叶,继而割裂手臂、削掉发缕、嘶哑了声音,这时的蒲牢,俨然一个疯子,哪有曾经的俊朗,头发乱了,身上的血肉填涂了泥土。
这时有了血循的声音,他心中喃喃自语:“我这样子,不能让她看到……我要向她好好解释……”
他却找到一棵树的身形,藏到背后,看她冷冷地盯着悬崖,见马儿孤自啃草,不见蒲牢,趴在崖边,向下眺望,万丈深渊。
她瘫坐在崖边恸哭,用力抓直泥土,讲起与蒲牢相识、相知时的甜蜜,她纯粹的笑了;同时又骂他杀了二叔。
说来说去,她开始语无伦次,站起来,使劲抽打着树枝,又失了魂似的走来走去,蹂碎了草。
时而大叫,时而大笑,拍手欢喜的跳了一阵,又猝然而止,不明不白地啜泣,擦干泪,重复着对蒲牢的质问。
她在原地奔跑,逢着点风吹草动,便惊喜的喊着:“牢,原来你藏在这儿!”
忧心忡忡跑过去,空空如也,做出一副错怪的内疚样,钻进草堆,拔起草来仔细寻找;又失落地呆立,东瞟西瞟,胡乱喊着:“什么人?”
窣窣而响的林间,仿佛锋镝碰撞出的声音,血循蹲地抱头,大喊大叫:“牢,快来救我!”
“不要杀我二叔!”
……她不停的说,仿佛得了失心疯的女子。
蒲牢栖身树后,抬头倚着树干,长长流泪,哽咽了。
血循胡闹了一阵子,吐出胸口淤血,倒在地上。
蒲牢赶紧冲出来,慢慢扶起她,抱起她,但偏偏要装个陌生人,只有眼中流露出真情。
半迷半醒的血循看着这个生人,慢慢伸手,抚摸他的面庞,但吓得很快缩回了,她喊了声“牢?”
可是没人回他,血循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爹死了,二叔死了,我的牢,也死了!”
蒲牢仍然不回他,只是轻轻摸着她的脸,她也用手来贴起,他把她抱上马,她流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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