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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嗓子干渴,想要喝水,坐起来拿手机看时间,十二点多,堂屋里的灯似乎还亮着,从门缝底下透进来一缕光线。
她撩开蚊帐的帘子,脚伸出来,脑海里立马蹦出晚饭时那惊悚一幕,脚又缩了回去。
“井迟?”
宁苏意试着唤了一声。
片刻,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井迟疾步而来,侧身坐到床边,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宁苏意大脑尚且迟钝,被他打岔,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眯着眼睛看着他,不确定似的,伸手摸了摸。
他身上的t恤湿透了,用点力都能攥出水来。
“你大晚上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就……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
井迟话语犹豫,似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手指挠挠耳垂。
宁苏意移开目光,仰面盯他的脸。
用以驱赶黑暗的小夜灯,灯光实在不够明亮,她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你哭了?”
他眼眶有点红,很像哭过的后遗症。
神情和情绪可以掩饰,眼睛里的那一点红一时半刻消不掉。
井迟俨然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急忙分辩:“没有,你看错了!”
越是这般激烈的反应,宁苏意越是笃定,点点头,下结论:“你就是哭了。
可是,为什么?”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井迟声音佯装凶狠,然而对上她,却根本做不出凶样子,“快睡吧,这都几点了?”
“我口渴了,想喝水。”
宁苏意说。
“我去给你倒,你别下床了。”
宁苏意正有此意,看着他步出房间,到外面的堂屋,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却能听见他的脚步声,以及倒水的声音。
他兑了杯温水端过来,等她喝完,他拿走杯子放到桌上。
宁苏意躺下来,见他如一棵孤傲的松,伫立在床边。
她微微叹气,说:“你快去换件衣服吧,也不怕感冒。”
井迟边走边脱掉身上的湿t恤,到右边厢房拿了一套干净的,再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套上衣服到宁苏意房间。
她总是这样,夜半醒来就再难入眠,睡眠状况始终堪忧。
井迟自觉得很,撩开蚊帐钻进去,扯了毛毯的一角盖在身上,侧身躺在她身边,手搭在她后背。
他身上一股沐浴后的湿润感,潮水一般裹着宁苏意。
宁苏意脑子愈发清醒,微仰脖颈,扫他一眼。
“看什么?”
井迟有些害羞,声音极不自然,“等你睡着了我就走,免得你又想这想那的,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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