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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黄揦子说,日本人今晚要搞什么巷战演习。”
欧阳云瞪大了眼睛,心说这小日本也真够猖狂的,把天津城当自家后院了?酒劲开始发作,头昏昏沉沉的,他说:“日他娘,真想抱挺机枪去凑个热闹。”
郭彪何尝不想如此,他抿抿嘴,有些不甘的样子,说:“今天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压低声音又说:“军座让我交代你,最近收敛一些,不然,指不定日本人还会提出什么条件。”
日本人太贪婪了,而国民政府和最高当局又软得一塌糊涂,欧阳云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朝他一拱手说:“替我谢过宋公,郭兄,拜拜。”
“拜拜?”
欧阳云笑了:“再见的意思。”
郭彪也笑了,说:“那就拜拜。”
然后,站在门口挥着手目送他离开。
街上,晚归的人们行色匆匆,显然都被枪炮声惊到了。
欧阳云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弱国的人民就是可怜,连在自己家里都感觉不到安全。
他摇着头坐进车里,发动,踩刹车挂挡,老福特“吱”
的一声飙了出去。
枪炮声越来越密集,倒好像过年放鞭炮似的,让欧阳云想起了曾经的过年,想起了和战友联欢时的情景。
和宋哲元的交涉目前看来是成功的,有了29军这棵大树,许多事情做起来会方便许多——想着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家家工厂盖起来,一支支新式枪炮流出工厂,成片的日本鬼子惊恐的在火光中挣扎,他心情不错,将车窗摇开,吹着凉风,唱起了歌:“咱老百姓,今儿我是真呀真高兴……真呀真高兴……”
唱着唱着,他忽然感觉到不对,背后有亮光闪烁着,他回头一看,见一辆雪弗兰坠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故意将车速放慢,然后拐了两个胡同,把自己的方向都拐没了,见那辆车还跟着,确定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冷笑一声将车挂上空挡,一个急刹把车停住,然后抓起郭彪才送的手枪,把枪机拉开,下车。
雪弗兰里坐着三人,领头的叫冯山平治,属于华北囤驻军特高课下属的天津办事处。
冯山平治本名冯平治,地道的天津人,许是当汉奸当得审美观念出了问题,以为日本名字漂亮,遂在姓后加了个山字。
他下午两点开始在宋府外面蹲点,奉上司山下吴二的命令来调查在宋府里“非常人”
的真实身份,本来想跟到对方落脚点就回去汇报的,没想到“非常人”
果然非比常人,开车的时候唱起了什么“高兴歌”
,听得三人忍不住发笑,暗说你唱得越高兴越好,这样就不会发现我们跟踪了。
可是,没乐多久,却见对方停了下来,显然发现了他们——
他们也不紧张,天津城目前虽然是国军地盘,但是因为日租界和日本华北囤驻军的存在,还没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不过他们忘记了,“非常人”
做事肯定非同寻常的,这不,发现了他们的跟踪,非但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惊慌失措,反而大咧咧的下车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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