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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门口,眸色复杂。
下一刻,他阔步跟上,紧随妻子回了房。
内室即传出不小的动响。
廊中所立之人目不斜视,已是司空见惯。
陆思琼进车厢后,立即吩咐人驾车。
摊开手。
掌心一片汗渍。
想到自己的娘亲这么多年竟委身给那样一个人,心头既是痛恨又是悲伤。
她那么美艳。
能文能武才识一流,那么多达官显贵的名门子弟都瞧不上。
最后与她站在一起的,居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异族蛮人。
怪不得,她的眼底有那么多怨恨,话中那么多不甘。
不是懂她知她之人,就是再宠她爱她,又怎么解得了心里的孤独?
陆思琼突然后悔起来,为自己没有答应对方。
是的,她早在见到生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动摇了。
天下间,只有那个人是她的至亲。
而对方,需要自己。
她为人子女,明明可以做到的。
舍不得再让生母失望了。
垂着脑袋,陆思琼浸在思绪里,好会子才意识到有所异样。
抬眸,瞥向对面的人,少年目光肃然,正细细凝视着自己。
她掩下心神,启唇欲开口,却在想到早前未婚夫声声盼她不走的场景后止了话。
莫名的有些酸涩。
龚景凡一直没有开口,他心底清楚,任何人的话在对方心中,都胜不过隆昌姨母的。
那个人,是她的生身母亲。
他盯着她,想问又不敢问,眸底尽是挣扎、与惊慌。
一路无言的回到朝暮山庄,此刻天色渐暮,山间晚风清雅,天际处飘着几片霞云,平渲了些许孤寂。
入了庄,陆思琼不敢看他眼睛,只推说有些累先回了房。
竹昔与书绘亦察觉到了主子的异样,私下好奇她是否同二爷闹了不快,却并不敢询问。
陆思琼脑中很乱,她一直都知道,有些事躲不开避不过。
从去年呼韩邪离开京城后,她便有意识的避免去想关于生母的一切,觉得只要不去想,便能不用面对。
她只是德安侯府的二姑娘,婚事已定,只等出阁之日,便嫁与心上之人。
按部就班,不会有任何变故。
可事实上,她的身世,容不得她这样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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