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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静寂极了,眼前的女子惨白着脸,摇头抗拒。
萧璟握着那链子的手,紧了又紧,垂手低眸,握着她脚踝,给她戴上。
白净细弱的脚踝,骨骼分明,落在萧璟布满薄茧的手上,无力地挣扎。
还是被紧握得失却自由。
纯金打造的脚环,在他指尖拨弄下扣开了机关,抵在她脚踝皮肉上,又被他重新阖上。
那脚环依着她足腕尺寸打造,紧紧贴合着她皮肉,未曾留出半点喘息的缝隙。
一如他的人,带给她的感受。
“漂亮吗?特意为你造的。”
他淡声问她,指腹在她足上皮肉抚弄。
云乔白着脸颤抖,目光凄惶地落在自己腕上那脚踝处。
漂亮吗?当然。
纯金打造,上头还雕着桃花,是极为好看的式样。
可再漂亮,那也是锁链,是桎梏,是镣铐。
同天牢里关押的重刑犯脚上的锁铐,没有本质区别。
云乔目光凄惶迷惘,辨不清自己前路究竟如何,甚至隐隐觉得,萧璟不会依他所言放过她。
她紧握着手,目光一寸寸抬起,看向眼前的他。
“殿下,我对你而言究竟算是什么东西呢?宫女奴婢,再下贱再低微的身份,行动总还自主吧?我呢?我连这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配再有了吗?”
此时此刻的云乔,张口问他时,已然将自己也看作是一个东西一个物件。
从扬州到长安,从沈家到东宫,从深宅大院里泣血仰望苍穹的不屈鸟,到宫墙重重内被困在囚笼中的金丝雀。
那个因为他一句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动心动情的姑娘,此刻,问她当日心爱的郎君,她对他而言,算是什么东西呢?
从问他,她算是什么?
到问他,她算是什么东西。
今时今日的云乔彻底明白,自己在萧璟跟前,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人,她和墙上的壁画,他手中的笔墨纸砚,他房中的摆件,乃至于,他给她戴上的镣铐,没有什么两样。
不由自主,也不被允许自主。
他想撕毁壁画就可以撕毁,他想砸了砚台就能砸了砚台,他想毁了满屋摆件,就能毁了满屋摆件……
他想困她一辈子,就能困她一辈子。
他可怜她在旁人处委屈,他教她自爱自重。
可是,他又是怎么待她的呢。
云乔想起从前,无力的合了下眼帘,那最后看向萧璟的一眼,溢满失望。
她抱膝低首,一双皓腕无力的垂下,那戴着金色镣铐的脚踝,脆弱难堪至极。
却也没了挣扎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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