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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恨得眼睛都红了。
安氏自个儿攀上王府不算,竟还想让自家侄子也沾个光,这也就罢了,正经登门提亲也不是不成,可她却偏用了这等下流法子。
“我呸!
破落户!
下贱行子!”
陈姨娘咬着牙根儿,手里的帕子几乎拧烂。
徐婉顺并不知她在骂谁,也没去问。
陈姨娘全心全意地待她好,她自是知晓。
只是,这位姨娘也是真真正正地无用,略复杂些的事,她便不大弄得清楚,与其问她,还不如去问五房。
五房既然出了手,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徐婉顺相信,他们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而事情的来龙去脉,影梅斋也定会与她说清。
这般想着,索性她连卷耳之事也不再提了。
“牛妈妈那里,姨娘只作不知罢。”
待陈姨娘情绪渐复,徐婉顺便轻笑着道。
陈姨娘恨毒了牛婆子其人,立时张目怒道:“这可不成!
绝不能便宜了这老东西,我……”
“姨娘您治不了她的。”
徐婉顺无情地打断了她,面上的笑容却甜美得像掺了蜜,唇齿开合间,道出冷硬而又残酷的现实:
“她一家子都记在王妃的名下呢,姨娘就想收拾她,也得先过了王妃那一关。
到时候,王妃便有由头来问我眠云阁的事儿了,姨娘说,我该怎么回?”
陈姨娘怒意勃发的脸,瞬间绷得死紧。
徐婉顺却是笑得若无其事,又闲闲续道:
“总归我也没吃亏,这事儿就这么含糊过去,于我反倒有利。
若当真闹得大了,我去过眠云阁的事情定然藏不住,那我的名声可也别想要了。
姨娘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陈姨娘没说话,面色却在一点一点地转白。
她只想处置了牛婆子,却没想到,一旦动了牛婆子,自己的女儿便出保不住。
这是她断然不能容忍之事。
可是,若放着牛婆子不去管,她会膈应死的。
“那……那就由得这老贱货在我院子里呆着,一天天地戳我的眼睛、扎我的心?”
不甘地咬着唇,陈姨娘的眼睛跟充了血似地红着。
徐婉顺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姨娘大可不必把牛妈妈放在心上,她应该很快就要调去别处了。
姨娘往后还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唯有如此,您才能像今儿这样,在危急关头救下我来。”
她抬手掠了掠鬓发,缓缓起身,好整以暇地行至妆台前坐了,向镜中顾盼着,理了理发髻,又将金钗挪正了些,冲着镜中的陈姨娘笑道:
“说真格的,我是真没想到姨娘能救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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