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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眼底微动,嗓音低哑:“小暮,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
台词老套的要死。
苏暮星缩了缩脖子没支声,伸手划下半截玻璃窗,夜风飒飒胡乱拍在脸上,她收回黏在窗外的视线,阖上眼帘。
林深知道,这是她从小的习惯,不想听的时候,总是掩耳盗铃般闭上眼睛却不是堵上耳蜗,他噤了声,视线穿过前挡玻璃融入远方虚空的浪潮里。
苏暮星闭着眼,想起许清然。
几个月前,她在岩县出采访,跟着电视台的采访队伍进灾区做灾后的系列报道。
西南山区山路崎岖,盘山公路一圈圈的没完没了的绕,进镇的路不好走。
运气不好,碰上余震,整辆采访车翻了下去,她摔得不死不活。
其他几个同事只受了些轻伤,权衡利弊后直接跟着前面的队伍拼车继续进镇,是他同县医疗队的人原路择回送她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县医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抬上担架前有人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却格外笃定的。
“许清然,是个医生。”
“别怕。”
苏暮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狭小空间里安静的可怕。
苏暮星撩开眼皮,黑色卡宴稳稳泊在小区门口,车上只有她一个人,身上盖了件黑色外套,衣领小心翼翼掖在她脖子下面,原先搭在车窗上的手也被塞到了外套下面,安分的搁在腿上。
她把外套交叠挂在身后的背椅上,轻声推开车门下去。
林深背对着她,半个身子倚靠在车身上。
夜色如织,他整个人像是融在了无尽的黑暗里,左手架在反光镜上,露出半个手肘,指尖虚拢夹着烟,猩红的一点突兀的亮着。
男人很快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有点意外:“醒了?”
苏暮星反手带上车门,“怎么不叫醒我?”
烟灰蓄了一节,林深指尖一抖,低声说:“看你睡着了,就没忍心叫。”
苏暮星搁在裤沿的手指略微蜷缩,她稍许移开眼:“很晚了,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林深将烟头抵上车门捻了火,烟灰沿着黑色的金属表面簌簌而下,他眼神越过横在彼此间的车顶落在苏暮星身上,“小暮。”
苏暮星看着他被暮色模糊的轮廓,停了几秒,“你说。”
林深喉头一抖,嗓音低哑:“等过我吗?”
苏暮星募地一怔,表情有点僵硬。
她愣了几个瞬息,眼神放空,远方是沉沉黑夜里浩航无边的苍穹,城市的灯红酒绿晕开一片泛黄的光带染上半边黑幕,忽远忽近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割开寂静的口子。
她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
片刻,她视线触上男人的眸子,苏暮星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男人眼神不避让和她对视,目光交织,谁都没有退让。
“林深,我不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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