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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承宗也笑了:“是我兄弟俩,接招!”
杨浩重重一点头,握住他的手道:“不错,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咱们都打他个原形毕现!”
箭镝流星,人如镰刀下的牧草一般齐刷刷倒下,刀剑挥舞,映日生寒,鲜血就在这刀剑中四溅。
头颅滚地,断肢飞舞,呐喊声、咆哮声,马嘶、犬吠、牛哞、骆驼吼、羊群慌不择路四处逃奔,杀戮把整个鸣沙城下都染成了红色。
张浦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处沙丘上,观望着前方这场大战,四下站着七八名手执大盾的侍卫,笔直地立在那儿。
雁翎阵的主阵在苏尔曼的大军潮水般不断抨击下已经松动,就在这时,敌军又像两把尖刀,从两翼急抄过来,马蹄践踏,箭矢飞洒,一俟短兵交接,立时血肉横飞。
敌骑借着短程***的猛劲儿,就像两柄尖刀,狠狠刺入左右翼阵近三百米,然后才像扎到了骨头,停止了前进,双方浑战在一起,很快就再也无法保持界限分明的阵形,双方各寻对手,展开了一刀一枪的搏斗。
二唯舒生紧张地看着两军交接的场面,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对张浦道:“将军,恐怕抵敌不住了,再不收兵,全军就要被回纥人分而歼之了。”
张浦抿了抿嘴唇,慢慢抬起了手……
鸣金声起,中军阵中,张浦的帅旗开始徐徐移动,本就落了下风的西夏军队一见主帅鸣金,帅旗后撤,顿时士气大挫。
此消彼长,回纥人却是气势如虹,不断地冲锋、切断、包围、压缩、西夏军队开始从有序撤退渐渐演变成了混乱的败退。
一俟变成落花流水一般的大溃退,什么号令旗鼓都没用了,比得只是谁的马力长、逃得快而已。
二唯舒生注意到,张浦本阵的两万精兵自始至终都没有投入战斗,那是真正的精兵,装备最精良、训练有素、骁勇善的铁军,也是张浦的嫡系部队。
如果张浦能及时把这支部队投入战斗,很可能就会彻底扭转战局,但是他选择的却是让出鸣沙,退往峡口。
二唯舒生嘴角不禁悄然露出一抹阴冷而得意的笑容。
他的话已经奏效了,他在张浦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这粒种子很快就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至开花结果的。
他告诉张浦,胜不如败,进不如退。
因为种放在大王心中的份量明显比他重的多,即便是他全盛的时候,也不是种放的对手。
而今,他已被贬为防御使,即便立下再大的功劳,又有多少前程呢?一旦打了胜仗,岂不更证明大王英明,种放睿智?何况,外敌强盛而内部不稳,胜算并不大。
在此情况下莫不如主动退兵保存实力,通过战争失利配合拓拔诸部头人们向朝廷施加压力,迫使大王罢黜种放等一众急进顽固坚持奉行中原王朝统治策略的大臣之后,众头人将把他再度捧上五军大都督的位子,全力投效,助他击溃外敌,那时他在朝中的地位将再也无人可以撼动。
如今看来,这番话已经生效了。
自古英雄如美女,第一次既已向人就范,下一次还会玉洁凉清么?
想到这里,二唯舒生得意地一笑。
人喊马嘶,败军如潮中,二唯舒生向紧紧随在身边的亲信胡橐驼悄悄递了个眼色,胡橐驼会意,立即一拨马头,斜向奔出。
混乱的战场上,掉队的、逃跑的,自相残踏的,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谁会注意这么一个小人物的去向。
二唯舒生又是微微一笑:“兴州那边,是时候动手了!”
他狠狠一磕马腹,紧追张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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