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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乖顺地弯下腰,道:“奴婢当是内阁那帮老东西,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查案,心里正烦着呢,没承想是您哪。
瞧您说的,奴婢见了你,就是什么,欸,乳燕投林!”
他装傻充愣,知道韩丞就吃这套。
韩丞果然面色稍霁,没跟他再纠缠这事,摔了帘子,道:“跟着来。”
福满走一路骂一路,都憋在心里。
待到了地方,看是韩丞的私宅,就知道铁定是要问他储君案的事情。
他进了门,还没来得及奉承,就见里边明晃晃的全是刀子,当即忘了自个儿要说什么,“扑通”
一声跪下去。
“瞧你这胆子,”
韩丞提壶倒茶,没让福满起来,说,“还想学潘如贵?你也配!”
“不配,那肯定不配!”
福满撑着地,勉强赔笑,“奴婢就是个贱人,哪能跟老祖宗比?不敢有那份心。”
韩丞把茶壶搁回去,说:“我让你药死李剑霆,你下的是什么毒?”
福满背上渗着冷汗,不能犹豫,他按照心里想过千百遍的那样,说:“奴婢按照指挥使的意思,下的是‘疾追’。”
“那就怪了,”
韩丞嘲讽道,“这药能毒死几个壮汉,却毒不死一个女人?”
福满觉得后颈凉嗖嗖的,那是真刀子,已经抵到他跟前了。
他面上的肌肉抽动,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变脸哭道:“您这话是诛奴婢的心哪!
奴婢哪敢跟个外人谋害自个儿的爹?再说那薛延清跟孔湫几个都瞧不上阉人,把奴婢当牲口使唤。
奴婢真下的是‘疾追’,那筷子还留着,不敢马虎。”
福满哭到一半,拭着泪。
“奴婢也纳闷,真是绝了,那可是‘疾追’,储君竟然吐了几回就好了,这可不是见了鬼!”
韩丞面色铁青,李剑霆的死活关乎局势走向,他连八大营都拿出来了,赌的就是储君必死,岂料李剑霆没事。
丹城案现在没结定的意思就是要继续追查,没有潘氏,下一个就该轮到赫连侯费氏,七城人人自危。
“下毒一事,你可跟旁人提过?”
福满连忙说:“奴婢哪敢!”
“你最好不敢!”
韩丞猛地掷掉手中的茶杯,“这事情就是你办砸的,现在也得你收拾!
她殿里的那些人都不能留,趁着这个机会全杀了。”
如果李剑霆中的是疾追,那她必死无疑。
这中间不是有人换掉了毒药,就是福满根本没有下疾追。
不论如何她寝殿内伺候的人都不能再留,里边很可能混杂着别的人。
阉人奸诈,没根的贱皮子最会见风使舵,福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下世家受损,难保福满不起别的心思,再留着他就是祸患。
韩丞生性多疑,此刻就如同惊弓之鸟。
他起身看向福满,逼近几步,已经起了杀心。
福满眼见马上就要身首异处,情急间喊道:“元辅——命我查案子,这事情就还有转机!
指挥使不必担心,我定会收拾干净,那督办的刑部官员皆是熟人,再出岔子,我提头来见指挥使!”
韩丞也不能真在此刻杀了他,见他面色煞白,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便说:“这事再办砸了,即便我要留你,太后也不会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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