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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夺掉我的刀,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绑住了我的伤口。
我没有说话,好象那条手臂并不长在我身上一样。
血流下手臂,手腕上那条发带现在隐没在一片血痕中,也看不清了。
我看着天空,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出。
我并不是不知道醉了后就会人事不知,但我还是醉了。
那也只是因为想借一场酒醉来逃避那个责任吧。
可是现在我除了自责以外又能有什么?知道自己并不象自己想的那么高尚,倒更有了种自暴自弃的快意。
那种对苏纹月的内疚和对自己的痛恨交织在一处,只怕现在血流光了我也不会在意的。
天空中,云越来越厚。
云层后,恍惚又听到了第一次看见苏纹月时她胆怯的声音,和我一块儿喝粥时的少有的快活,以及,昨夜她那幽幽的叹息。
这一切,都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象一堆火一样来灼痛我的记忆。
如果我能有记忆的话。
信使派出后的第二十三天,依然没有消息。
武侯已派出五批信使,按理,最后一批出发的也该回来了,可是一个也没有。
坐在城头,我捧着一碗刚端上来的肉汤喝下去。
那是仅剩的一点马肉,女子被杀得只剩了武侯营中那几个准备班师后献给帝君的女乐了,现在已开始斩杀一些工匠。
记得在军校里听高年级同学讲讲起过在大帝得国时的围困伽洛城之役,那时围城两月,大帝的部队也对伽洛国的坚守始料未及,在四十天上粮草耗尽,城却仍然未能攻下,那时帝国军便曾杀俘而食。
那时听这故事时便觉得太过残忍,曾经想过,日后我若有这一天也绝不吃人。
我现在吃的也是我的座骑,尽管那匹马其实还很强壮,武侯也下过令说各级指挥官可以保留坐骑,但我还是杀了它,把肉分给龙鳞军上下。
那也算对武侯那个决议的一个抗议吧。
能让我的部下少吃一点人肉,总也是好的。
我刚喝完肉汤,城头上又有人叫道:“蛇人来了!
蛇人来了!”
蛇人这些天的攻势越来越急,但也很注意分寸,从来不硬攻。
如果是单场战斗,比以前那么场场恶战要容易应付多了。
但是蛇人的攻击已经相当有组织,那种频率让我们疲于奔命。
也许,不知道哪一次便是蛇人的总攻了。
在让蛇人伤亡了七八个后,它们终于退却了。
但我们的损失是十七个人,可怕的是,城头剩余的士兵在看那些死者时,眼里冒出的,简直是食欲。
现在蛇人和我们好象倒了一个个了。
我有些想要冷笑,但也笑不出来。
攻城斧在我手上重得几乎提不住。
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但现在出手了一次,还是累得我气喘吁吁。
我把攻城斧放到墙边,坐了下来。
吴万龄走了过来,道:“统领。”
我看了看他,道:“怎么了?”
“再不吃东西,统领你要支持不下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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