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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避红王的追击,他一直在人鬼两界穿梭,即便回到这里,也一直藏着,他来找过我,我也可以找到他,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孟婆凝视着解彼安,“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天师不在了,或许只有你能挽救这一切。”
解彼安黯然道:“我唯恐辜负师尊的期望。”
“那就别辜负。”
孟婆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背脊,蛇身也跟着拔起,足足有两人高,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把你们欠人鬼两界,还上。”
——
俩人依孟婆的话,等在通往阎罗殿的第九座狼烟烽火台下。
不远处那宽敞的山道,是通往阎罗殿的路,是黄泉路的延续,时有阴差往来。
二人躲在高高的蒿草下,等日游来找他们。
解彼安许久都沉默不言,一手紧握着君兰剑的柄,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还在想兰吹寒吗。”
范无慑终是忍不住问道。
解彼安没有答话。
“江取怜不会杀他,他在地狱也不过待了几日,你实在不需这么担心。”
范无慑的口吻很是冷漠。
“我担心谁,轮不到你来断定需不需要。”
范无慑微眯起眼睛,胸中的嫉妒和不平怎么也压制不住了:“我在无间地狱百年,也不见你担心过我,甚至问都不曾问过一句。”
解彼安转过脸去,显然不想继续这段对话。
“你心疼他在地狱受刑,怕他凶多吉少,可有哪怕一次想过我,想我那百年是怎么熬过去的!”
解彼安咬了咬牙:“你对我说这番话,是在指责我吗?是我的错吗?”
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想,他在担心兰吹寒的同时,总忍不住去想这个人是怎样扛过长达百年的极刑之苦,这颗悬吊在深渊之上的心,好像随时有坠毁的风险,所以他不能再深想。
“……”
范无慑如鲠在喉,他的肩膀悄悄塌了一些,他黯然道,“不是。”
“那就别再多言。”
别再逼他。
“我只想你关心我一点,一点也好,有从前的万一也好,熬过多少痛苦我都不在乎,但若你也丝毫不在乎……”
范无慑垂眸,轻声道,“我实在难过。”
解彼安依旧看着别处,只留给范无慑一个肌肉紧绷的侧脸,还有微微起伏的喉珠。
范无慑的一颗心绞痛不已,这一刻,他很想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哪怕是逼迫这个人说几句安抚他的假话,只要能缓解这锥心之痛。
沉闷的气氛在彼此间流动,打破这一切的,是日游的到来。
日游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他一天之内仅有一半的时间是醒着的,没有了夜游的照顾,他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他要做的事,然后在太阳下山之前,给自己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终日惶惶,加上对妻子的担忧和思念,自然已是精疲力竭。
“无常,你终于回来了,崔府君说你一定会回来救他们。”
解彼安有些惭愧:“我拼了命也会救出他们。”
“我知道通往判官府的密道,可以带你们去见崔府君。
不过,这一趟风险很大,若被红王发现了,你们当如何?”
“那便只能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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