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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琢行动不便,也不合适,”
萧驰野还真想不到了,“那还有谁?”
沈泽川站起来,借着边上的巾帕擦水。
萧驰野没往这边看,沈泽川把洗净的蓝帕子拿到鼻尖前,轻嗅了嗅,说:“沈兰舟啊。”
端州要建中博最厚的墙,又因为洛山跟离北相连,沈泽川交给谁都不放心,他得待在这里,亲手把这面墙垒起来。
端州往南还能直接绕开天妃阙到达边郡,沈泽川觉得这位置极佳,在这里建立起堪比茨州的储备站,以后南北战场他都能支援。
“你还记得‘钢针’吗?”
沈泽川把帕子放了回去,指尖有点恋恋不舍,他说,“乔天涯是统领的最佳人选,但是他如今还要照顾元琢,离不开茨州。
可如果换成费盛,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没人敲打他,我不放心。”
“钢针”
是轻骑,要放到茶石河畔做耳目用,又待在可以成为两地中枢的端州,谁在这里做指挥使,谁就是兼管兵、政两务的要员,等到春后和颜氏的生意扩增过来,手底下还有银子进出,颜何如又不是老实人。
沈泽川对费盛没什么挑剔,但费盛的忠心能持续多久,在沈泽川心里是要估量的,他不能把东西都赌在生死患难这四个字上。
一年两年罢了,等到费盛在这里待久了,尝到了南北交汇的甜头,手里拿着钢针,侧旁还有颜何如竭尽所能地投其所好,那么今日的生死共赴的主仆情谊还剩多少?到了那一日,沈泽川就不再是费盛唯一的依仗,费盛只要有点心思,就是危险。
权是这世间不可独予的东西,齐惠连早在昭罪寺里就告诫过沈泽川,“术”
的基石叫作制衡,驾驭群雄就像俯瞰一场局,绝不能因私偏重。
霍凌云为什么要放到锦衣卫里?正是为了替补乔天涯空出的位置。
他对费盛造成威胁,能让费盛自己敲打自己。
同样的,姚温玉为什么会提这个建议?正是为了把乔天涯推回局内,让手下空置的沈泽川明白,乔天涯是不可缺少的,只要费盛想更进一步,沈泽川就得捏棋斟酌。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费盛升一次,乔天涯就会跟着暗升一次,他是牵住费盛的锁链,沈泽川永远不会让费盛越过乔天涯“独”
起来。
费盛对乔天涯说,乔天涯是沈泽川心里最合适放到端州做轻骑统领的人选,是因为大家都了解彼此,乔天涯是讲究情谊的人,这既是乔天涯的优点,也是乔天涯的弱点。
沈泽川罩上宽袍,绕出屏风。
萧驰野坐在桌沿,腿伸得长。
他听见脚步声,就握起了手,把那玛瑙珠子藏了起来,看向沈泽川,说:“那我正好有件事与你说。”
沈泽川腰带系得松垮,踩着氍毹时脚底有些痒。
他敞着锁骨饮茶,对萧驰野点头,示意萧驰野说。
萧驰野便说:“这次缴获的边沙矮种马也要放到洛山,你想要轻骑,那就试试这些马,它们跑得比离北战马更快,在戈壁滩上很有耐力。”
沈泽川捧着茶盏,想了片刻。
“这些马离北也用不了,我们的战马都是鸿雁山下产的,为铁骑而生,历经几代才成就了现在能够负担重甲的好马。”
萧驰野打开双腿,让沈泽川能够站到自己跟前,他撑着一臂,看着沈泽川沉思。
“先让费盛在这里看看边沙马,”
沈泽川说,“就用阿赤留在这里的马场。”
“那是我的跑马场,”
萧驰野捏近沈泽川的下巴,“什么时候把沈兰舟给我?”
沈泽川在这捏着自己的力道里,想起了那日萧驰野的铁指,以及铁指摩挲在后颈的坚硬触感。
沈泽川呼吸微滞,他想要避开目光,但是萧驰野捏着他。
屋里热,适才泡过水的府君鬓边浮了星点的汗。
萧驰野盯着沈泽川,贴近了,道:“我那日摸你的时候,兴奋了吧,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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