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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向您掩饰,先生,这种残酷行为多么令我反感。
我同狄德罗关系平平,但我尊重他,并深切地感觉出您给他这样一个人所造成的痛苦。
对于这个人,您起码在我面前只是说过他有点软弱而已。
先生,咱俩准则相悖,永难相投。
请忘掉我这个人吧,这大概是并不困难的。
我对别人从未做过让人长久难忘的好事或坏事。
我么,先生,我答应忘掉您这个人,而只记住您的才能。
一七五八年十月十日,于奥博纳
读到此信,我的愤恨大于伤心,而且,在我落难遭劫之际,我恢复了自己的傲岸,回了他下面这封信:
先生,在读您的来信时,我竟然很尊敬您,对它感到惊讶,而且还傻乎乎地为之激动,可我觉得此信不配让我回复。
我绝不想继续替乌德托夫人誊抄了。
如果她觉得已誊抄的没必要保留的话,她可以退还给我,我将把钱还给她。
如果她要留着的话,那她也必须派人来取回她所剩下的纸和钱。
我请她把她手中的那份提纲也同时归还给我。
再见了,先生。
一七五八年十月十一日,于蒙莫朗西
人在倒霉时所表现出来的勇气能激怒卑怯的心灵,但能使高尚的心感到欢悦。
我这封回信似乎让圣朗拜尔反躬自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但他也因过于自傲而无法公开表示回心转意,便抓住了——也许是制造了——一个缓和对我的打击的机会。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埃皮奈先生如下这封信(见信函集B,第十号):
先生,您惠赠之书我已收到。
我饶有兴味地读完了它。
凡是您笔下写出来的作品我读起来总是那么高兴愉快。
请接受我最衷心的谢意。
要不是事务缠身,无法在您附近多住一些时日的话,我本会亲自登门致谢的。
可今年我在舍弗莱特住的时间不长。
迪潘先生和夫人前来要我星期日请他们吃饭。
我打算请圣朗拜尔先生、弗朗格耶先生和乌德托夫人也来。
先生,如果您愿意光临,我将由衷地感到高兴。
将前来寒舍的所有人都希望您能来,并将很高兴地与我分享同您一起度过一个下午的快乐。
顺致敬意
二十六日,星期四
这封信让我的心狂跳不已。
一年以来,我已经成了巴黎的新闻人物了,一想到要去跟乌德托夫人面对面地丢人现眼,我就发颤,我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接受这一考虑。
然而,既然她和圣朗拜尔非要这样不可,既然埃皮奈代表众宾客这么说,既然他所说的那些客人没有一个不是我很想见到的,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接受我可以说是受到所有人的邀请的宴请,自己是不会有什么不便的。
因此,我就答应了。
星期天,天气很坏。
埃皮奈先生派车来接我,我便去了。
我的到来引起了轰动。
我从来也没受到过比这更亲切的接待,就像是宾主全都感到我是多么需要放宽心。
只有法国人的心才有这种体贴入微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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