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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萧驰野说:“工部许多劳力差事都交给禁军做,从五年前开始,差使禁军的每一笔银子都记录在册,白纸黑字,都察院再查也查不出别的。”
为此萧驰野成了户部有名的讨债鬼,都当他讨钱拿去花天酒地,却不知道他这些年委实节省,唯一能称得上大花销的账目就是酒水钱。
李建恒人虽然浑,却对兄弟很慷慨。
他每次叫萧驰野去东龙大街,请姑娘、宴狐朋狗友都是他自己掏的银子。
李建恒吃皇粮,又没正妃管教,没钱就问宫里要,咸德帝对他用钱这事儿从来没吝啬过,挪用自己的金库也会发给他,所以李建恒不缺钱。
萧驰野没回成离北,但从来没有怨过李建恒。
因为他比谁都明白,李建恒把他们这些狐朋狗友都当成亲兄弟。
想到这里,萧驰野说:“太后救你,自然是要用你。
若是风平浪静,你兴许能在锦衣卫中步步高升。
可先帝骤然发难,太后……太后是不是找过你?”
沈泽川对上萧驰野的眼睛。
他不能躲闪,一刻也不能。
萧驰野的嗅觉异常敏锐,他只要露了半分的心虚,一定会被萧驰野看出来。
沈泽川笃定地说:“不曾。”
冷风吹拂,卷起两人的衣摆。
萧驰野缓缓呼出寒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你运气不错。”
回到阒都时天已蒙蒙亮,萧驰野在马上说:“我要去赶早朝,你先回去吧。”
沈泽川颔首,看着萧驰野打马离开。
他回到宅院时没见到晨阳,应该已经去宫门外候着萧驰野了。
沈泽川从袖中摸出了东珠,他用指尖夹着东珠,在昏光里打量。
然而他还没有取下布条,就先顿住了。
他脱衣时,把东珠纳进了右手袖袋。
可如今,东珠是从左手袖袋里拿出来的。
沈泽川轻啧一声,皱起了眉。
***
萧驰野到了宫门外,下马钻进自家的马车,迅速换了官袍。
晨阳还备了早膳,粥都是热的,萧驰野喝了一碗。
“昨晚去校场寻您,也没找着人。”
晨阳跪在帘边,低声说,“近来阒都不安稳,您出门还是得跟着人。”
萧驰野搁了碗,说:“你叫人随时盯着沈兰舟。”
晨阳应声,说:“宅院外边全部都是咱们的人,他只要出门,必定逃不过您的眼睛。
只是花家已败,总督,如今盯着他有什么好处?”
萧驰野没作答,他垂眸许久,面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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