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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云不敢抬眼,只呆呆望着那柔美的下颚,心头如一只小鹿突突乱跳,“他说‘以后日日在一处’是什么意思?”
一整天,她反复思量着那句“以后日日在一处”
,有些魂不守舍,七年的点点相思殷殷期盼涌上心头。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父母之命,儿时婚约,于她并不在意。
她最先喜欢上的,是他的眼睛,一双暖意融融的,总是含笑的眼睛。
她原本以为,只是独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笨拙地爱着。
直到七年前那次离别,他敞开心扉。
那一次,他们离得那么近,在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被快乐幸福环绕的自己,幸福是金色的,自己在金色的波光中游走。
他温暖的眼睛对她而言,就等于一切。
求学的艰辛,先生的严厉,年少与父母分别的孤独,每次想要放弃,她都会看到那双眼睛。
七年来她贪婪地学着先生的每一样本领,她要自己更好更完美,助他完成经天纬地的梦想。
月上柳梢时分,如云独自在院中痴坐,隐隐闻得琴声飘渺,那琴音随着傍晚的丝丝雾气缭绕,犹如天籁飘散。
她循着琴声穿过回廊,来到柴氏兄弟院中,只见柴玮晔端坐于竹林,身上的浅粉缂银丝锦袍印着月光,似有水波流转。
指尖轻触琴弦,月光皎皎,雾气淼淼,空灵绝妙。
月光勾勒出抚琴人俊美的轮廓,琴音似牵引着月色,洒在他的身上光华流动。
曲毕声消,她痴痴唤了声“晔哥哥”
,他转身微微一笑,束发的玉冠反射着月光,使这个玉琢般的男子笼罩在一片朦胧中,彷若良玉生烟。
他颔首示意她坐到身边,又抬手轻轻捋着她额前的碎发,蘅芜的气息缓缓流动,温润的指尖慢慢滑过她光洁的额头,慢得仿佛要停留一世,慢得仿佛在这一触间诉尽相思。
“晚上出来怎么穿的这样单薄?早上蹦蹦跳跳的,怎么后来一整天没见到你?”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柔和那么好听,像春雨点点滴滴融进她的心。
这样的一个人,看见就会欣喜,想起就会甜蜜,相依就会满足。
柴玮晔唇边眼角都带着那暖暖的笑,仿佛春风拂过,把她的心也溶化了。
“云妹,咱们一起回汴京,好吗?.”
“晔哥哥......”
夜色中,她的心已经被这温柔化成了一汪泉水。
“还记得当年我们分别时说过的话吗?我说过待你成年,便会遵父母之命向墨家提亲。
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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