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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到姚潜的名字,男子明显地怔了一下,才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是这样的,”
女子笑道,“奴家有几个女弟,对那位姚郎仰慕得紧,不知大王可方便与她们引见引见?”
男子胡乱擦了把脸,嗤笑道:“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心思吧,没用。”
“奴就知道,”
女子冷笑着将他递回的巾子扔回盆里,“大王平日怜香惜玉都是假的,竟连敷衍奴家一下都不肯。”
“牙娘可是冤枉我了,”
男子摊手叹息,“不是我不肯帮忙,是姚潜早与我割席绝交了。
我哪儿还能替你们引见?”
被称为牙娘的女子愣了一下,不相信地道:“那姚峰鹤有几个胆子,东平王也敢绝交?大王可别信口开河,哄骗奴家。”
这男子正是东平王。
“他就这脾气,”
东平王一边系衣带一边苦笑道,“我和他结交时就知道他是要走仕途的人。
元宗以后,朝廷对诸王管制愈发严格。
朝官们怕被君上猜忌,已很少结交皇室近支。
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我特别怕他为了前途疏远我,一直不敢告诉他我的身份。
后来他知道我是谁了,却并不忌讳,仍和我照常来往。
先帝看重我的时候,他也不因为我得势就格外奉承我,还像以前一般待我。
他交朋友不看身份,绝交时当然也不会顾及。”
“就凭这一点,这姚峰鹤也是个极难得的朋友了,”
牙娘笑道,“大王怎么倒和他断交了?”
“是我的错,”
东平王道,“我擅用了他对我的信任。
有时我想,若我不是皇族,甚至于……只要不是我阿爷的儿子,大概都能继续和他做朋友吧?”
“大王要不是皇族,”
牙娘见他有郁郁之色,有心开解,便掩口笑道,“此时怕是正苦心夏课,一门心思作行卷(注1)诗文吧?哪还有功夫到奴家这里消遣?何况大王文采平平,定不能像姚峰鹤那样,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
也不知大王考到七老八十,能不能搏回来个进士出身?要奴家说,竟还是像现在这样,当个富贵闲人的好。”
东平王被她揶揄,果然乐了:“牙娘啊牙娘,你这张嘴真是一点不饶人。”
这时窗外传来一个声音:“谁不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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