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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只是因为宁王在江淮两地杀的官员太多,吓着他了。
试问谁人不惜命?
好在,总算还有傅五郎这张王牌。
邢乐康暗暗庆幸当初结识了傅五郎,又一向舍得在他身上砸银子,还带着傅五郎做生意,这才能让他瞧见一缕曙光。
傅五郎劝走了邢乐康,全然没有准备去找傅开郎问个清楚的想法,悠闲的跷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哼着新近听来的扬州瘦马唱的软糯的江南小调,似乎心情十分愉悦。
他的贴身小厮景平十分好奇,“爷不去寻二爷问一问邢会长之事?”
方才都已经答应人家了。
傅五郎奇道:“我为何要去为个不相干的人去问二哥?”
景平从小跟着他,完全没想到傅五郎会这么说,顿时愣了一下:“可是我的小爷,不是自你来江淮学做生意,一直是邢会长带着你赚钱的吗?”
光是这份情就应该让人铭记了,更何况还是生死关头。
就宁王这杀性,还真保不齐邢乐康会丢了性命呢。
傅五郎冷笑:“若我不是国舅府上五爷,你以为邢乐康会理我?还会捧着我?恐怕他早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将我手里的银子赚光,还逼的我倒欠一大笔债了。
哦,就跟那个姓胡的商人一样了。”
景平被傅五郎这逻辑绕晕了。
邢乐康对别人手黑那是他的事,但对傅五郎他是当真有情有义,砸银子砸的十分痛快,就连见到他这样的傅家下仆,赏赐也十分的厚重。
因此景平对邢乐康的观感特别的好。
“可是……邢会长对五爷一直很好啊。”
傅五郎凉薄的笑了:“所以啊,他就算败落了,我也不会落井下石,逼他去死啊。
我顶多啊……多收他几间铺子,好将他的生意做下去。”
景平心道,那赚的钱自然是五爷您的,关邢乐康什么事儿?
说到底,自家爷原来打的主意就是等着邢乐康败落了,好接收他的生意。
难道,他从第一天来江南,打听到江南最大的生意人是邢乐康,就已经在等着这一天了?
景平忽然之间觉得后背有点发寒,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数日之后,整个江南各州府商会四十几名商人联名向宁王递了状纸,状告邢乐康与官府勾结,不择手段,巧取豪夺,包揽诉讼,盘剥百姓,贿赂官员……等等恶行。
胡娇坐在胡府前厅,正抱着个柚子剥皮。
旁边管家想要代劳,被她拒绝了。
胡府的管家现在对这位姑奶奶奉若神明,她没来之时胡厚福处处受制于人,她来了之后也没什么大动作,自家主子的难题就迎刃而解,心情也好了,更加之姑奶奶家那一位听说有过目不忘之能,于是在管家的心里,对姑奶奶也自然带了景仰。
胡厚福兴奋的从外面回来,看到妹子都恨不得夸她神机妙算了:“成了!
宁王接了状纸,恐怕很快就要审了!”
胡娇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出几瓣柚子来,尝了一口奇酸,还略带苦味,不由扫兴,将柚子扔到了一边。
她略一皱眉,管家立刻善解人意的召来丫环端了热水让她净手。
胡娇洗干净了手,欣赏了一下兄长兴奋的模样,才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哥哥很快就可以把铺子跟货收回来呢。”
宁王可是铁面无私。
虽然官员听到宁王名号多半要腿软,但如今宁王在百姓之中的名气极为高涨,都道他杀贪官杀的好,江淮之地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感谢他杀了贪官,免去众人的苛捐杂税,但这并不妨碍未曾见过他的百姓将他想象成凶如罗刹的模样,用来止小儿夜啼。
实是他此次斩杀了太多官员之故。
“妹妹既然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胡厚福呵呵真笑。
管家掩面,只觉大爷这笑法颇有几分傻气,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个曾经走南闯北做过大生意的大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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