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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老不死’,具体名字我也记不住了,跟斯科特一样,我来的时候,他就在了。”
瑟雷把轮椅推到伯洛戈身前,为他介绍着这位成员。
“你也看到他这副模样了,我是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绝大部分时候,我都是把他放在屋里。”
瑟雷为伯洛戈介绍着,“听赛宗讲,‘老不死’成为不死者之前,是个会计,特别精于计算,为此和魔鬼的交易中,他反复确认条款,生怕像斯科特、薇儿、博德这样,愿望被扭曲。”
无奈地耸耸肩,瑟雷说。
“但显然,他没玩过魔鬼很少有人能玩过那群狡诈的家伙。”
伯洛戈表情严肃了起来,他无法确定这轮椅上的“东西”
究竟算不算人,他只有着类似人的轮廓,浑身萎缩坍塌成了一团,躯体嶙峋,就像一具干尸。
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难以辨认眼球的存在,皮肤就像枯树般萎缩硬化,布满裂痕,嘴唇已经完全干枯,牙床直接暴露了出来,其上的牙齿早已脱落,从那幽深的缝隙里看去,他喉咙脆弱的就像风化的管子,一触即碎。
他就像饱受风蚀的雕塑,稍有震动便会湮灭成粉末。
“魔鬼赐予了他不死,但没有说他不会衰老‘老不死’已经有几百岁了,按照正常人的身体,他早就因器官衰竭而死了,但在魔鬼的血契下,他的肉体无论枯萎成什么样子,依旧不会死去。
那敏锐、迅捷的思维,就这么被困在了这具不断老去,但又无法死去的躯壳里。”
瑟雷看着轮椅上的干尸,又惊又怕道,“其实我感觉他早就死了。
很久之前他还能稍微地对外界做出反应,现在则完全沉默也可能他想做什么反应,但也做不了了,毕竟他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这就是常驻在不死者俱乐部的所有成员了。”
薇儿说。
“那赛宗呢?那只比格犬。”
伯洛戈问,瑟雷没解释赛宗。
“我不知道,赛宗应该算是我们之中资历最老的家伙了,好像不死者俱乐部成立时,他就存在了,至于他的过去与不死,他也从来没说过其实好像我们也没问。”
瑟雷四下看了一眼,嘀咕着。
“你也看到赛宗那个模样了,他才是真正的怪胎,赛宗觉得当人没有意思,就开始玩‘角色扮演’,他把自己扮成了一条狗,”
瑟雷说着问道,“薇儿,赛宗这样得有多久了?”
“六十年?七十年?我也不清楚。”
薇儿说。
“差不多就这样,最开始我也有点接受不了,但赛宗扮演的很入迷,”
瑟雷无奈道,“狗狗不会说人话,所以赛宗已经六七十年没和我们说过话了,每天就是在汪汪叫,好在我们之前有着默契,哪怕他汪汪叫,我也能明白他的大概意思。”
伯洛戈的表情微微抽搐,下一秒瑟雷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他问道。
“所以你明白了吗?伯洛戈。”
“我大概明白你讲的故事了,魔鬼都是群冷漠的商人,它们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它们一定是对我有所图谋,只是我暂时不知道。”
伯洛戈讲道,他环顾着四周,目光在薇儿与石像间扫过,紧接着又看向轮椅上的干尸。
“它们会扭曲我们的愿望,我们越是渴望得到什么,越会失去什么”
渴望皮囊者,失去了为人的形态,追求自由者,却被囚禁于石像之中,贪恋尘世者,如今却什么感觉也无法触及,精于算计者,只能忍受着岁月的侵蚀,不断地老去衰颓。
“对,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伯洛戈。”
瑟雷突然靠近了伯洛戈,两人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就像在密谋什么惊天的阴谋。
“有时候,并非先是失去了什么,才从而得到了什么。”
瑟雷按着伯洛戈的头,强迫他认真地聆听着每个音节,仿佛这是个不该被讲述的秘密,一个该被深深埋葬起来的秘密。
“或许或许是我们先得到了什么,从而失去了什么。”
瑟雷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就像夜王,他获得了不死之身,但维勒利斯家却永远地失去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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