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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布已经被撞翻,旱獭尸体散落一地,而迷彩服已经蜷在尸体堆上痛得龇牙咧嘴。
他刚才抡过来袭击我的是毒杀旱獭以后用来钩取旱獭的生铁杆。
这人先前还笑得那么“和善”
,没想到说动手就动手。
“狗日的敢跟我们动手!”
扎西吼着,把袍袖扎在腰间。
他身后还跟进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瞧,索朗。
扎西刚才在院外说要等个人,估计就是等他了。
索朗反盗猎多年,最有话语权。
“莫动手,莫动手!”
一个简阳口音的男人慌慌张张从里屋跑出来,他的布夹克油腻得像皮衣,泛着一股獭子油的味道,“有话好好说,都是朋友嘛。”
“谁跟你是朋友!
狼和旱獭都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们盗猎野生动物是犯法,足够把你们抓起来判刑!”
我觉得我一番讨伐的话说得很正义,很解气,总算有了点反盗猎的正义感。
但是……我却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本来还有点嘈杂的院子瞬间寂静,似乎连狗都不怎么叫了,大家都不接话,好像我是在冒傻气。
亦风捏着我的手紧了紧:“让他们去谈。”
泽仁和扎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本地根基很深,全村上下基本都和他们沾亲带故,盗猎者忌惮本地人。
泽仁咳嗽一声:“废话少说,把你们今天逮到的狼崽子交出来。”
“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逮狼,今天出都没出去过。”
油夹克对自己的话仔细斟酌,或是在计算利弊,“这些猎物都是收购来的,不是我打的。”
“再给我兜圈子,我把你窝子拆了!”
扎西根本不吃他这套。
“草原上打猎的老板多得是,我只是个小虾米,你们为啥子找我算账嘛!”
“你掏了狼窝,狼跟我没完,狼宰我的羊,我就宰你!”
旺青甲吼着拔出藏刀。
“我真的没打狼,孙子骗你!”
“打这个孙子!”
“不要打,不要打!”
油夹克和迷彩服杀猪般地哭号起来。
我和亦风越听越着急,扎西他们和盗猎者的野蛮谈判中一个“法”
字都没有提及,反倒是用拳脚说话。
油夹克使出盗猎者千年不变的招数,装无辜:“我只是打点獭子讨生活,我的儿子都废了,不打猎你让我干啥子嘛。
总要给我们这些穷人留点活路嘛。
呜呜!”
盗猎者的眼泪丝毫不能唤起我的同情心。
人们同情的应该只是弱者,而不是以弱势为借口去残害生灵满足私欲的人。
这样的人只会为自己的可怜而哭泣,永远也不会去想别人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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