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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歌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英华。
英华涨红了脸道:“实不相瞒,奴还不会绣花,针线上也不大会。”
芳歌愣了一会,笑道:“其实妹子学弹琴时,一口气气跑了三位琴师。
母亲无可奈何,也只有罢手,那琴只有挂在墙上遮洞。”
言罢和英华相对大笑,两个都觉得对方实在有趣,实是可以深交的好朋友。
且说柳氏和陈氏两位夫人闲话,左右不过说些娘家在哪里,还有哪些亲戚做了官之类的闲话。
柳氏看芳歌很顺眼,陈氏看英华也合眼缘,两个做母亲的膝下都有儿子,都暗暗使劲儿要旁敲侧击小姐们的底细,也是越说越投机。
管家带着戏班的班主一连上来几次,因两位夫人谈兴正浓,又默默退了下去。
那个班主急的了不得,一再恳求管家:“孩子们都妆扮好了,再不开锣,日头一晒汗一浸,妆都糊了。”
那管家叫班主缠的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带他上来请夫人们挑戏。
陈氏让柳氏先挑,柳氏随便挑了一出吉利戏文,两个听了一回戏,青阳蹦蹦跳跳过来见母亲,又与柳氏行礼。
陈氏将这个小儿子搂在怀里问他功课,又叫他坐下听戏。
青阳笑道:“几日不见英华姐姐,想念的很,我去和英华姐姐说几句话再来,可使得?”
陈氏啐道:“才比桌子高一点儿,讲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你去罢。”
又笑对柳氏道:“瞧这个孩子的亲热劲儿,若是再大几岁,怕不是就要缠着我去府上求亲——英华小姐今年也有十五了罢,可说定了人家?”
“过了五月就喊十六了。”
柳氏微笑道:“虽然个头生得不小,其实心性还和孩子似的。
我们老爷也舍不得就把她许人家,还要留她几年。”
柳氏这话隐隐带着拒绝的意思,陈氏不好再问下去,端坐着听戏。
柳氏虽然看芳歌甚好,一则耀宗也才二十,婚事上并不着急。
二则和芳歌才见过两面,并不晓得人家的性子如何,打听得她不曾订过亲也就罢了,三则耀宗的婚事还是要他父亲做主,做后母的遇见好的与他留意也罢了,并不是急得来的事。
陈夫人不言语,柳氏也就专心听戏。
中午歇了戏吃毕午饭,陈氏因年纪大了困倦要午睡,就喊芳歌陪柳氏母女听戏,这边才开锣,王翰林突然使了管家过来请柳氏和英华回家,原来大伯不晓得怎么在书院里中了风。
富春书院在富春县城外三里地,离梅里比枫叶村更近些,翰林老爷就把中了风的长兄抬回来,急唤柳氏回家料理杂务。
柳氏便和芳歌说:“家里有事不得不回,休要惊动你母亲,咱们悄悄儿回去也罢了。”
芳歌哪里肯,非要去请母亲起来,英华挽着芳歌的胳膊笑道:“夫人实是倦了才去歇息的,此时喊她起来,老人家走了困晚上又睡不着反而不美。
咱们两家莫要行那些虚礼。
改日得了闲,我下帖子请你过来耍。”
芳歌只得把柳氏母女送到门口,回来就见哥哥站在二门边怅然若失,不由伸出五指在李知远面前晃了晃,笑道:“哥哥,你发什么愣?”
李知远拍开妹子的手,笑道:“客人怎么好好的走了?”
芳歌便把英华大伯中风一事说与哥哥听。
李知远想了一想,道:“母亲那里不是收着什么活络丸,中风能吃的么。
你去和母亲说声儿,讨两丸来我送去,人家上回帮过咱们,她家有事咱们也不能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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