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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陆修和身先士卒,被推到我前头去了,但是,欺骗这种事,素来都是欺人容易,欺自己难。
我一想起那个点点没有落红,心里就像是隔了一块……莲子糕,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我看了看墨夷,“墨夷,我原来亲手种了盆花,就放在栖梧宫里,大婚那天匆忙,想是没有跟着我陪嫁给你,你去帮我找找,我们一会儿把它抱回去。”
墨夷看着我,问,“什么花?”
“……”
难道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是什么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轻咳一声,“我一时忘了它的名字,所以你去将它抱过来给我看,我看着便能记起它来。”
墨夷深深看着我,半晌,方道,“好。”
说完,又对阿娘一颔首,便离开了。
阿娘看着墨夷的背影,轻声问我,“有什么话,说吧。”
我默默低下头,紧了紧手心,鼓起勇气,“阿娘,我失去记忆的一年多里,去哪里了?”
阿娘看了我一眼,“你想让我说,你去了哪里?是和裴陌去哪个深山老林里恩爱去了?”
“……”
我囧了囧,“我不信,你把陆修和推出去时,说话也是这么直白的。”
阿娘轻声反问我,“你是陆修和吗?”
“……不是。”
“之之,你让阿娘说你什么好?坊间有心人胡说八道,你自己却先当了真。
我告诉你,那一年里,你哪里也没去,你就在这宫里头,前后被我罚了三十三次,除去你摔到胸口那一次昏迷了,总共抄了三十二次《道德经》,我这里还有存档,你要我拿出来,你看看吗?”
我一囧,三十二次……她还真是记得好清楚啊!
我讪讪摆手,“不用了,在宫里就在宫里吧。”
阿娘轻笑,问我,“怎么,你这是在惋惜?少了和裴陌一段风流情事?”
我看了她一眼,坦白说,“惋惜是有一点,风流情事,我也有那么一点点想要,但是,我可要不起。”
想了想,我仔细看着阿娘的眼睛,“其实,有没有什么深山老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娘,你确定,我在嫁给墨夷以前,还是……一朵黄花吧?”
我仔细观察着阿娘脸上的表情,眨也不眨一眼,却见她美目霍然一横,一指指向我的鼻子,“上官玉之,我真是白养你了!
一个谣言,竟可以将你洗脑到这个地步,连自己也不信了!”
我被阿娘忽然厉下的嗓音吓得一颤。
阿娘朝我一挥袖子,“算了,你若信那谣言,那你就去信吧!
算我多事,白白为你平了风波!”
她负手而立,我被她这样子吓到,慌忙上前,讨好拉了拉她的衣袖,“阿娘,你别生气,我没有信,我只是……不记得了。”
阿娘看我一眼,冷笑,“你是没有信,但是你怀疑了!
你连自己都怀疑了,那你要我说什么?你连自己都信不过,我拿什么让你相信?”
“我……”
我张口结舌,被她这一通自信而又义正言辞的指责下来,我瞬间羞愧到无地自容。
阿娘见状,微微缓下脸色,摸了摸我的头发,看着我,轻叹,“之之,阿娘不需要你像你的哥哥们一样强大,但是,阿娘以前是不是教过你,也许你可以信不过阿娘、阿爹、所有人,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我看着她一双湛亮美艳的眼睛,不由自主点点头。
阿娘放开我,微微侧过身去,我看着她的侧影,竟只觉阿娘的美貌带着一股妖邪气。
她的眉眼,这时看去,隐隐锋利,她说,“世事运行,总是围绕了一个法则,而那个法则,不论世事如何翻覆,它都是不动的。
就像门枢,门可任意开合,枢却从来不动。”
“之之,你知道那个法则,是什么吗?”
阿娘缓缓回过头来,眸子定定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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