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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被他说中了,抿了抿唇,沉默下来,又往嘴里塞一颗草莓。
井迟说:“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样,爷爷明知此事是你堂兄所为,还要若无其事地揭过去,甚至亲自出手替他打掩护,你会怎么做?”
“说实话,我不知道。”
宁苏意放下手中的玻璃碗,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蜷缩双腿,“我是觉得……挺诛心的。”
井迟看她闭上了眼睛,轻声开口:“不想那么多了,开心点。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在你身后。”
宁苏意眼睫抖了抖,没睁眼去瞧他的神情,但是可以想象出来,定是温柔又百般纵容的样子,她不敢多看。
她把手盖在脸上,遮住自己的脸色,过了许久,才叹息似的低声说:“当我有多爱管理公司?他宁屹扬要想坐上那个位置,直说一声就是,我果断让权。
何必做出这些事,糟践人命,拿明晟这老字号的声誉做赌注。”
井迟一向自诩最懂她,到这一刻,却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宽慰她,只觉言语都显得苍白。
他手肘搭在膝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说:“你要我抱抱你吗?”
宁苏意霎时间拿开手,睁眼,翘起脑袋看他,抬脚踹了他一下:“别趁虚而入。
你的碗还没洗,去洗碗。”
井迟脸色一垮:“啧,又拿那副姐姐做派镇压我。”
他道一声遵命,去收拾餐桌上的餐具,说了这么半天的话,碗底的油渍都干了,他拿去厨房,丢进洗碗机。
再将有些狼藉的流理台清理一番,回到客厅,宁苏意仍是侧身躺倒在沙发上的姿势,呼吸更平稳均匀了些。
井迟走近,躬着身细看她的脸,不确定她是睡着了还是闭眼假寐。
若是前者,她这么睡肯定要着凉。
于是,他轻推了她肩膀一下,低低地换她:“酥酥。”
宁苏意轻不可闻地“嗯”
了声,眼皮微动,大概处在清醒和睡着之间的迷糊状态,声音好似呓语。
井迟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用气声说:“你要是困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不想动。”
“那在我这儿睡?”
井迟低咳一声,替自己辩解一句,“主卧让给你,我去睡客房。
可别再说我得寸进尺、趁虚而入之类的……”
“我睡沙发。”
宁苏意动了动身子,将脑袋从扶手上挪下来,抵在沙发一角,声音慵懒至极,“以前没发现,你家的沙发这么软,我家那个没你这个舒服。”
“一个牌子的,不同款式。”
井迟说。
“是吗?不清楚……”
宁苏意打定主意不动弹,井迟也拿她没办法。
对她,他就只剩一个无限退让妥协。
蹲在沙发边守了片刻,见她真不愿起身,井迟摇头轻笑,去楼上房间抱了一床被子下来,还从衣帽间里拿了件宽松的卫衣和一条运动裤,给她当睡衣穿,总不能让她穿着衬衫西裤睡觉。
井迟双手不得空闲,弯着腿,拿膝盖轻轻碰了碰她的腿:“让你睡沙发就是了。
不过,你说不想动,澡也不打算洗了?”
沙发宽敞,她身材纤细,浑身没几两肉,睡在上面绰绰有余,夜里应当不会掉下来,只可能是被子掉到地上,还得他时不时下楼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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