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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壳地陷车一事,给车队带来的冲击不小。
再上路后,全队士气低迷,一路沉默。
曲一弦嫌车里闷,拧开电台听了半天的电流呲呲声。
天快暗时,对讲机“咔”
的一声轻响,尚峰报告:“小曲爷,我的车没油了。”
“我停下来加桶油,一会就追上来。”
曲一弦握着方向盘,往后视镜里瞥了眼。
尚峰驾驶的那辆越野已经离开车队,靠路边停了下来。
黑莽莽的草原上,两束车灯像笔直的光柱,穿透了黄昏将暗未暗的昏寐。
曲一弦移开视线,瞥了眼gps上的路线图。
裴于亮今天提供的路线图,从一开始就将目的地指向了废弃的军事要塞,从未偏移。
试探也好,反间计也好,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
她垂眸,掌心落在档位上一拉一提,直接停车熄火。
巡洋舰一停,吊车尾的越野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板寸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晰地响起:“曲爷,怎么停下来了?”
曲一弦回:“等等尚峰吧,这里丢了容易找不到方向。”
前者呵笑一声,正想说“这里一望无际,视野无遮无挡的,还能丢”
,话还没起头,他远远瞧见地平线,沉了夕阳的方向,朦朦胧胧的,似起了一层雾。
草原上本就因太阳下山沉入了黑暗,这雾一起,远景朦胧,雾雾昭昭的,怕是天色再黑一些,可见度就下去了。
板寸默默把话咽回去,换了句:“那我也把油加了吧。”
曲一弦清楚每辆车的储备油桶里装着的都是柴油和汽油的混合油,汽车一吃这油,今晚就别想跑远了。
要是就尚峰一辆车跑不动,她动手脚这事还不算太明显。
要是连板寸的车都搁在半路上了,别说能撑到军事要塞了,怕是在半路上就要起冲突了。
她曲指挠了挠方向盘,正琢磨着怎么阻止板寸。
傅寻握住对讲机,低声道:“除了尚峰,所有人尽量别下车。”
他的声线压得极低,虚实难探,在这森冷的黄昏夜色中,蓦然响起时,激得人后颈直冒冷汗。
板寸都已经推开车门了,一只脚还没踏下去,闻言,只觉得眼前黑森森的草原满是狩猎的森绿之光,正以围猎之势,逐渐逼近。
眼前的地面成了深渊悬崖,他背脊一凉,赶紧缩回来关上车门。
甚至觉得关上车门还不够抵挡可可西里的寒意,他哆嗦着又锁上了车门,这才大着胆子问:“怎么了?这地难道也邪乎?”
傅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就是嫌下车人多,浪费时间。”
板寸:“……”
话落,傅寻搁下对讲机,看了眼地图。
领队带路是件极为枯燥的事,不止要反复确认路线图的可行性,还要确认路线图中的路线是否安全。
无人区多得是没人涉足过的不毛之地,布满了荆棘和危险。
曲一弦的专业性,整个车队里没人比得过她。
是以,就连傅寻也鲜少参与她和裴于亮关于当天路线和营地的决定。
今晚的目的地,傅寻知道。
实时存在的变数,他也知道。
比起曲一弦深思熟虑的小心谨慎,他面对裴于亮时,则少了几分顾虑:“你确定今晚要在这里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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