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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头金镂又珠胎(一)
眼见得怜怜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流珠自是十分不忍,却也无计可施。
傅尧见状,便温声道:“你莫要急。
金十二郎乃是天生英材,国之栋梁,四哥向来倚重,如何能弃之不顾?我这就写信,向四哥一问究竟,看看四哥是何打算,定会给你个交待。”
流珠微微蹙眉,却是按了下傅尧的手,低低说道:“依公主的身份,写这封信,却是不妥,不若让儿来执笔,写这封信,问个究竟吧。
在官家面前,儿向来撒泼撒惯了,便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缠他个死去活来,官家也不会怎样,而你来问,却是顾虑重重了,难免惹官家龙颜不悦。”
傅尧一笑,平声道:“你多虑了。
我行将辞去,四哥又如何会与我这般计较?二娘,你清楚我的行事,必不会有差池。”
他又转头向着怜怜道:“你且回去,安心等着消息。
若是家里出了甚事,尽管来报。
我便是走了,这公主府里还留着几个得力的婢子,替我料理事务,你知会她们便是,俱是信得过的人。”
怜怜连忙叩首谢过,流珠将她扶起,亲自送了她出去。
昔日的主仆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儿,阮氏只觉得人事已非,说的愈多,心间愈是酸涩。
待流珠回到堂中之时,傅尧却已搁了笔墨,将信写成,差人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这一封书信,一去数日,却是再无音讯。
流珠无可奈何,只得又去差人宽慰怜怜,说是官家不久便将抵京,届时定会有个交待——其实连她也无法断定,是否真能有个交待。
散漫馀雪晴,苍茫季冬月。
这一年冬月上旬,风雪打黄昏,流珠正居于宫苑之中,斜倚在软榻之上,一双眼儿半睁半闭,闲依香枕,慵傍暖炉,袖口处露出一截雪腕,白皙得恍若无暇美玉一般。
令仪与如意得了闲,也钻到软榻上的狐裘之下,半靠着流珠身侧,低低说着话儿,时不时发出带着童稚的笑声来。
这两个孩子待得久了,脾性倒也渐渐合了,一个自另一个身上学来了成熟之道,另一个也从这一个身上见着了当个孩子该是何等模样,相处起来,也好似亲姐妹一般了。
傅辛身披风雪,足蹬高靴,跨门而入之时,便见流珠已阖眼而眠,眉目如画而肤白若雪,两个半大少女偎在她怀间,也都睡得正酣。
官家驻足凝视了一会儿,心上蓦地有些发软,不由得莞尔而笑,随后命宫人前来,抱走两个小娘子,再半掩门扇,只留官家与阮贤妃独居室中。
傅辛也不褪去沾着雪珠儿的黑亮大氅,心上那念头一起,便低笑着俯下头去,用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胡乱刺着面前美人的如玉肌肤。
流珠被这么一折腾,眼还未睁,便已十分腻烦,但懒懒睁开眼来,正要发作,却被傅辛遽然间噙住了唇瓣,狂乱地吻了起来。
流珠强忍着不适,待他势头稍缓,手儿抵着他胸膛,慵懒垂眸,嗤笑道:“官家这急色模样,却是丝毫未改。”
傅辛大笑,冰凉的大手强硬地伸入她衣内去,上下摩挲,那五指间的寒意刺得阮二娘猛然间打了个寒战,一刹那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合了合眼儿,便听得官家声音微哑,胡茬扎在她颈窝处,暧昧道:“连月未见,甚是想念小娘子。
有言道是小别胜新婚,诚不欺人也。”
言罢,傅辛也不褪衣,强搂着她,脱了黑靴便往榻上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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