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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剿杀冥顽害民的凶匪恶党,依然使得是投枪,可却是从疾冲的战马上被抛射而出,如此力道加持,威力自然也更是骇人。
荆湖路全州治下的一处郊野间亦是杀声喧嚣,龚旺瞪目怒吼,奋力将手中标枪投出,对面那个同样怀着侥幸心思不肯归从于齐朝,而四处劫掠害民的贼首惊恐地看着那杆投枪疾速降下,锋利的枪尖在他眼中迅速放大,那贼首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由龚旺投出的标枪便狠狠的扎进他的左眼,直穿透了头颅,余势仍是未竭,而将他的身躯从惊嘶的战马上带倒,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而在另一侧面色冷峻的丁得孙手中钢叉也骤然飞出,两股叉锋利的尖芒撕裂开空气呼啸射去,剔开骨肉的闷响声乍起,飞出的钢叉也轻易的洞穿了另一名做势欲逃的贼首后心,也教其性命当即了账。
周围哀呼惨嚎之声仍是此起彼伏,那些侥幸还活着的贼军余众也都感受到了刻骨的恐惧,因为在他们周围那些侥幸未死的同伙的腿股、肩膀大多也都插着标枪,被生生钉在了地上,骇得肝胆俱裂的贼众拼命的想逃离此处,也断然不想在战场上多留一刻。
而由龚旺、丁得孙所统领的装备标枪的劲骑仍绕着溃乱的贼众来回驰骋,反复将手中的投枪狠狠的掷出,直到五支投枪尽投得尽了,这才纷纷亮出锃亮的马刀骑枪,又朝着早已溃不成军的贼党剿杀过去......
当初由萧唐提点,授意教龚旺、丁得孙按自己所擅长马战使飞枪飞叉的手段,而组建起的这一拨劲骑如此先绕着敌军部众迂回游走,利用投射标枪搅得敌军大乱,再趁势掩杀的恁般打法。
对付这等战力有限、素无纪律的乱军乌合之众,自然也是手拿把掐。
荡平荆湖路一带害民贼众,龚旺、丁得孙又斩获战功,而如今随着齐朝军备体系的完善,学有所成的后起之秀得以源源不断的补充进各处军司。
也不可能如水泊梁山时节一员正将一直须有两三员副将搭配,龚旺与丁得孙按功加封,也不能一直作为张清的副手,也须各自统管得所部军马,继续为齐朝建功立业。
当初做为宋军官将时便是一正两副,于战阵上相互协助配合的袍泽兄弟,张清与龚旺、丁得孙交情深厚,当然对他们两个能得加官晋升而欣慰喜悦。
须调任至他处之前,三人相聚于张清的府邸中践别畅饮,互倾衷肠。
期间被萧唐认为义妹,如今也贵为公主的琼英自然也须来看觑。
因久在府中相夫教子,本来性情跳脱活泼的琼英便如她母亲宋贞娘那般,打眼瞧去也已端庄随和的贤妻良母仪态。
至于如今也已是少壮年纪的张清与琼英之子张节相貌如他父亲那般俊朗,也如她母亲那般秀气,然而也颇有几分鬼精灵的伶俐。
而在张节向与自己父亲感情深厚的两位叔伯请过安后退出厅堂之后,便不觉手痒,正想试试最近他学成的本事,也如他母亲当年那般,便向墙边拣取鸡卵般一块圆石,试向卧房脊上的鸱尾打去,正打个着,一声响亮,把个鸱尾打的粉碎,乱纷纷抛下地来......
而席宴上的张清心中感慨,又提盏长声言道:“这些年下来征战厮杀,承蒙两位兄弟守护策应,彼此同心共志,向来以性命相托...如今饯别欢饮,我也祝两位兄弟能够大展鸿图、万事亨通...多加保重!”
龚旺也朗声笑道:“日后自有相见时,我等虽然青史上已留得好名,但也仍须为国家建功,也须当奋进竭力,届时再相会重逢时,彼此也有话说!”
而相对寡言的丁得孙则是言简意赅的只说道:“干!”
三盏酒撞在一处,随即便被张清、龚旺、丁得孙三人一饮而尽......
后来龚旺、丁得孙被调拨至广南西路军司,他们一个中箭虎、一个花顶虎,浑身或伤疤累累,或是遍体虎斑,几无甚么白净肉。
而丁得孙是因当初奋力作战,于面颊及全身都留下了疤痕,而只顾在军中操持劳心;至于龚旺,实则比起史进、燕青、鲁智深、杨雄身上纹着盘龙,或刺遍体花绣的好汉...还要算上身上几处奔狼刺青,还在胸口亦纹着狼头的萧唐,龚旺非但浑身上都刺着虎斑,就连脖项上也吞着虎头,纹身非但最是乍眼,他自然也痴迷此道,倒开了几家刺青店铺,由于刺青涅纹在宋、齐时节可谓是潮流时常,生意也端的红火......
随后直到大理国国王段正严因高氏把持朝政,还有诸子内争外叛而心灰意懒,决议退位出家之后,萧唐自知时机已然成熟,齐朝终于进兵大理,而龚旺、丁得孙二将率领所部兵马出征,也在平定西南的征讨大军当中。
大理国虽然拒绝齐朝招降,且调发两路大军屯戍金沙江沿线,又赶赴会川抵抗齐军。
然而仅三百万余子民的大理国国力到底还不如西北面曾与宋、辽等大朝抗衡对持的西夏,齐军连战连捷,攻克连结滇、川、藏的三赕(后世云南省丽江市)等要所,各部齐朝军马也谨奉军令,禁止妄杀,而致力于安抚百姓,稳定攻陷城郭秩序,也招抚得一些部族降从归顺。
可是侵入对齐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对态度的大理,只按如今恁般时节而论,这的确是一场侵略战争,也就难免仍会激起本来归从于大理的另些部族的顽强抵抗......
于水土温暑、多有瘴气,且地势险峻的云滇之地作战,齐朝各部兵马也难免出现水土不服的病疫。
之前几次战功也曾斩获功绩的龚旺、丁得孙率部巡山之时遭遇本地乡民抵抗。
龚旺中了瘴母疟毒,却兀自要奋力率部作战,直到另有军马驰援而至,而镇服得当地部族只得缴械归从时,龚旺却因未受及时救援治疗,终不免毒气攻心而身故长逝......
至于丁得孙于山间率部探径之时,却是在山路草中被毒蛇咬了脚,若是被寻常长虫毒物咬伤,当地归从的山民本也能施救,可偏生咬中丁得孙的毒物,却是如今恁般时节又被唤作山万蛇、大膨颈的眼镜王蛇......
当即也唯有截肢求活的丁得孙断了一脚,由军马护送回广南西路治下,自此也只得交还官诰,从军中退役,与身故于滇地的龚旺并得朝廷抚恤厚封。
两人家小,则搬迁至张清所处官邸邻近的宅院,当然也时常得交情最是深厚的兄弟照拂。
而后丁得孙闲赋在家颐享天年,子嗣后辈也多有经他教导投身齐朝军伍为官者;至于龚旺之子则并没有延承父亲从军入伍,而仍经管着刺青店铺,非但是朱门绣户日进斗金,似也是为缅怀家父,经龚旺之子推广他父亲那身虎斑刺青,之后便如宋时风行的花绣扎青一般,竟然也风靡一时。
时至后世,哪怕不似宋、齐时间那般刺青纹身风俗蔚然成风,但同样研究齐朝时节风土人情的后世学者也都会晓得:宋、齐朝代民间崇尚纹身,而除了甚盘龙花绣,遍体虎斑虎头刺青,而开此先例者,则正是齐朝开国功臣当中那个被称作花顶虎的龚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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