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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点头,站起来冲李知远做揖,谢他道:“知远兄,咱们自己人不说谢字,你万事小心。”
李知远还礼道:“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何来谢字。
你们且在这里小坐一会,我和英华先去仓库挑两车药。”
说罢从书架子上搬了几册闲书搁在桌上,拱拱手便到后院来。
英华逗鸟儿正得趣,见李知远不过说几句话功夫就出来了,诧异道:“不是要说闲话么,怎么就出来了?”
“既是闲话,当然只得三两句。”
李知远把衣袖撸起来,露出两只晒的发黑的结实胳膊,把两只仙鹤撵走,笑道:“咱们先去仓库挑药去,我只说你前日就要来了,怎么拖到今日?”
“你既然晓得我要来,为什么不先预备好送去?”
英华伸出穿着浅绿色底绣鹦哥绣花鞋的小脚,轻轻的在李知远的脚上踩了一下,嗔道:“还有,你们背着人想干什么坏事,还不许我知道!”
“我送药过去,在先生书房里坐坐就出来了,哪能似现在这般,自由自在和你讲几句闲话。”
李知远笑嘻嘻地扯一扯英华的衣袖,拉着她从假山后头绕过去,推开一扇角门,指着二三十级的石阶道:“昨晚上下了点雨,小心滑。”
英华不理他,蹦蹦跳跳下来,回头看时,李知远才慢悠悠在石阶中间呢,不由笑道:“这个所在甚是清雅,又有趣的紧。”
“最要紧是清静。”
李知远笑道:“前头这个夹道尽头的角门进去,一边通我母亲的后院,一边就是沈姐的住处。
你进来时也看到了,我这个院子的前门直通后门,要出门也方便的紧。”
英华站在夹道中间顿足,啐道:“你这个人,真是的。
我不问你,你便不说么。
你的那位表兄,今日算是出了风头了,日后潘菘要寻他麻烦的!”
“无妨,我这位表兄父母皆亡,又无妻子,在外游学也有十来年了,本地无人认得他。
便是查到我家来,也有的是话搪塞他。”
李知远牵住英华的小手,轻声道:“莫要担心,有我呢。
我必不教潘菘兄妹再欺负人。”
“潘家如今势大,便是不服气,也只有先忍着。”
英华的目光温柔似水,“他们行事如此,想扳倒潘家的不是一个两个,为何潘家一直不倒,缘故儿也不需我明说,对不对?”
今日身边无人,他两个又手拉着手,靠的极近,气氛原就暖昧,英华这般温柔,李知远便有些把持不住了,待更亲热些吧,又怕英华妹子恼,若是松手先,先就不舍,更何况他心里痒的好似有一百条松毛虫在打滚,正需一味名唤英华的草药口服,真真进退两难。
李知远僵在那里微微喘息,英华虽然不大懂得他为何这样,心猜到是两个人靠的太近了。
女孩儿家原是要庄重的,更何况还是在李家,她依依不舍地退后一步,笑道:“我也不跟你去挑药了,横竖要哪些药你心里有数的,我先去给你母亲请安。”
就要甩脱李知远的手。
李知远却是不肯松手,牢牢捉着英华的手,直到推开角门,才松了手,笑道:“别怕,咱们先去寻大妹,有大妹在,母亲必要给你面子。”
陈夫人的后院却是不大,靠院墙种着几株桃树,此时桃花初谢,满枝嫩绿,枝头还挂着几个红红绿绿的花幡,因是淋过了雨,花幡都褪了颜色,发白的飘带在树间飘拂。
偶尔还有几声鸟叫,极是清幽。
英华进了后院,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还是你们家清静,我们那不是孩子哭就是狗叫,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李知远道:“府上原该在府城买个小房的,亲戚们虽该照应,住在一处烦恼就多。”
“可不是!”
英华想到那些亲戚,就觉得牙根痒痒,不过不能和李知远说什么,气鼓鼓地在阶下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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