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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站着,一能动弹就转身逃走,我没必要从另一条路回屋。
但很快我发现我知道二十条其他路径也没用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我。
“嗨!”
他边喊边收起了纸笔。
“你来啦!
请过来一下。”
最后我是过去了,但我已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过去的。
当时我全没注意双脚的去向,一心只想掩饰自己的慌乱,最紧要的是抑制脸部肌肉的搐动,——我自己感觉它正不顾主人的意志,全力要泄露我正极于掩藏的东西。
所幸我戴着面纱,——它刚好放下来,遮住了面部。
我还可以竭力做到从容优雅。
“真是简?爱吗?你是刚从米尔科特步行来的吗?不错,正是你惯玩的鬼把戏,——不让人派马车去接你,好像个平常人一样坐在嘎嘎响的车子里大街小巷地一路驶过来;却偏要乘着黄昏一个人偷偷溜到你家附近,你就像是个梦幻人或是影子似的。
这一个月来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一直陪伴在舅母左右,先生,她已经过世了。”
“嗯,地道的简?爱式的回答!
愿善良的天使庇佑我吧!
她刚从另一个世界来,——从已去世的人的安身之处来,还要在如此的沉沉暮色中告诉我这些!
如果我再胆大些,我定会摸摸你,看你究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呢还是个影子,这个小鬼!
——不过我这不外是在荒野中捕捉蓝色的ignisfatuus。
逃学生!
真是个逃学生!”
稍停片刻他又开口说:“离开整整一个月,你准把我抛诸脑后了,我敢肯定!”
我早知道跟主人重逢会是令人愉快的。
尽管我一直担心他很快就不再是我的主人,而且明明白白地知道我在他心中算不了什么。
这些多少减轻了我的愉快。
不过罗切斯特先生具有可以使人感染快乐情绪的天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即使只尝一口他撒给像我这样的孤雁的残食,那也可与饱食别处的盛宴相媲美了。
尤其是,他最后几句话颇使人欣慰。
它们似乎在说,他还很在乎我是否会挂念他。
同时他把桑菲尔德称作我的家,要是真的就好了!
他老是在台阶上,不进也不退。
我也没奢望他会请我过去。
不一会儿我就问起他是否去过伦敦了。
“去过。
你也知道这事?果真有千里眼吧!”
“费尔法克斯太太在信里告诉我的。”
“她告诉你我去干什么吗?”
“哦,那是当然!
先生,谁都知道你此行的目的。”
“你一定得看看那辆马车,简,然后告诉我它是否会合适罗切斯特太太,或者告诉我太太靠在紫红椅垫上看上去像不像波狄西亚女王。
简,但愿我在外貌上能稍微地更配得上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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