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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虚空箭影
蔡风是聪明人,所以他不会做这种蠢得只有白痴才干的事,他的剑是快了一步,但这一步只是用来斩击对方的刀。
那杀手的可怕之处让蔡风大出意料。
蔡风竟发现对方用身子来撞他的剑锋,而刀并不是挡蔡风的剑,而是让蔡风的剑从这柄刀下滑过刺他的胸膛。
这个杀手竟是不怕死的,甚至是想找死的。
若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这个杀手是死定了,绝对是死定了,可是蔡风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那是一种被对方一眼将自己看到底的那种感觉,赤裸裸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受。
蔡风毕竟是蔡风,蔡风所做的事便像蔡风的人一般,叫人无法揣度。
蔡风的左手突然腾了出来,那本来是提着小包的手,可是此刻却突然空了。
那小包呢?
在蔡风的嘴上叼着,能够用上的部分为什么不用上,蔡风是一个很懂审时度势的人,只在一刹那间,他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小包叼在嘴巴之上,然后再探出两指。
左手上的两指,像是在缓和的流水之中拈起一朵凋零的小花一般温柔,可是就这样温柔的两根指头,却做了一件绝不温柔的事,起到了绝对不温柔却十分有效的作用。
那杀手以命换命的一刀竟被这温柔得若拈花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本是极为狂野的一刀,也是十分要命的一刀,以命换命的打法,一般都是极为要命的,可是这一次没有要蔡风的命,没有,因为蔡风毕竟是蔡风。
那杀手的瞳孔都缩成针眼一般大了,他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感觉到了死亡,在他想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死,因为他打定蔡风绝对不会做这种同归于尽的傻事,他只是要逼得蔡风停顿片刻而已,可是他看错了蔡风,更小看了蔡风的能耐,猎人与杀手始终有个差别。
猎人不仅是要杀死猎物,捕获猎物,同时还要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自己的安全始终是第一,因此猎人不仅仅只是会攻击,他还更会防守,但杀手却不同,绝对不同,杀手的目的只是杀人,不择手段地杀人,却从来不喜欢考虑自己是否会被别人杀,他们的原则便是杀不了别人,别人就要杀死自己。
每个人在感到死亡逼近的时候都不会好受,杀手也一样,他们杀人的时候只是一件工具,可是在被杀的时候,他仍然是一个人,不折不扣的人,所以这名杀手的脸色变了。
杀死他的并不是蔡风的剑,蔡风的剑似是并不想沾上这种人的血,在将要刺入对方胸膛的时候却从对方的肩头穿了过去,但这名杀手依然死了。
死在蔡风的膝盖之下,他的刀在蔡风的两根指头之间便像一个嵌在大山中间的铁片,绝对无法移动分毫,而蔡风的膝盖却在他伸出两个指头之时顶出去的,而且力道大得可怕,那种摧毁性的力量完完全全地注入这名杀手的小腹之中,再加上对方自己的冲力,蔡风加在那柄刀上的冲力,这个人的命运只会有一个,那便是死亡,绝对只有一条路。
“哇——”
一蓬像箭雨一般的鲜血喷了出去,而蔡风的身体也正在这个时候贴紧了这名杀手的身体,箭雨一般的血从蔡风的肩头喷过去,只是对着蔡风身后迫来的九名杀手。
蔡风一声冷哼,身体打了个旋,那喷血的尸体便飞了出去,像是一块巨大的肉弹,呼啸着,带着可怕而惨厉的杀气和鲜血,向那九名杀手撞了过去。
刀仍在蔡风的两指之间,剑却早已斩断了拴在木柱上的马缰,而蔡风的身子也若一片暗云掠上了马背。
这个变化谁也没有预料到,也没有人会估到蔡风如此可怕,毕竟这些人并没有在邯郸城中见过蔡风出手。
那马本因刚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受惊,此刻蔡风再断其缰、上其背,自然便撒腿疾奔。
这一切早在蔡风的计算之中,就像是计算陷阱尺寸一样清楚。
蔡风听到一阵暴吼,都让他的耳鼓震得有些麻木,那是那九名一模一样打扮的杀手同时出声的,似乎是极为愤怒。
有些像,但杀手不应该是如此愤怒的,因为杀手无情,他们不该愤怒。
但他们的的确确像是很愤怒,所以他们的的确确是有鬼,蔡风很清楚。
清楚的是蔡风的耳朵,再由耳朵告诉他的心,所以蔡风知道,这一起迸出似愤怒的吼声只是假象,迷惑蔡风耳朵的假象。
真正愤怒的并不是这些杀手,而是他们头顶那磨盘一般可怕的竹笠,带着极细的锐啸,划破虚空,绝对比蔡风的马儿要快。
所有的目标只有两个,那便是人和马。
人自然是蔡风,马自然是蔡风的马,这瞒不过蔡风的耳朵,虽然那吼声震得耳鼓发麻,但猎人毕竟是猎人,猎人的耳朵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得到的精敏。
阳光底下,掠过一道亮丽得让人心摇目炫的光芒,那是蔡风的剑。
“啪……”
暴响声响起,之中也夹着一声马儿的惨嘶,蔡风清楚地感觉到马儿跪了下来。
天空中碎竹片洒成了一阵不是很狂暴的雨,而蔡风却是这雨中的一朵暗云,起于马背上,止于马首三丈之处。
无论是谁,都不能不说蔡风的身法正点,就像他手中的剑一般正点。
蔡风的反应之快有些出乎那些杀手们的意料,但他们并没有想到什么让他们打消杀人念头的理由,因此,他们唯一做的事,便是攻击,疯狂地攻击,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杀人,杀死蔡风,那个已死的伙伴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像个陌生人,死与不死都没有人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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