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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枪声惊扰四野,远处似有回声,震荡不绝。
凝神时,像是能听到草原里,雪山上,动物受惊奔走的声音。
顾厌眉心紧锁,扭头看向笼在黑夜中的军事要塞。
他不说话,队员却忍不住:“顾队,开枪了。
我们要现在进去支援吗?”
“枪声不是暗号。”
顾厌缓缓摇了摇头,似在分辨枪声的位置,几秒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对讲机联系埋伏在军事要塞内的那组四人小队。
——
天还黑着,雾气浓郁不散。
营地里唯一一盏瓦数大的照明灯被雾气笼着,泛出丝陈旧的昏黄。
指挥室内是僵持的两方阵营。
傅寻和曲一弦势单力薄,背对着出口,与裴于亮为首的三人对峙着。
没人说话,就连呼吸声都压抑着,像喘不上气一般,低低絮絮。
良久之后,还是裴于亮忌惮周围有埋伏,压着声,道:“今晚算是试错,我的要求也不过分,你告诉我他们人都在哪,说了我就放你们走,包括江允。”
曲一弦凉凉一笑:“告诉你人在哪?”
别说她不知道,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
裴于亮也没什么新招,顶多是想一劳永逸,劫个警方的人,能保他这一路都平平安安的,还不用防着曲一弦再出阴招。
她对裴于亮的垂死挣扎嗤之以鼻,但眼下,等到顾厌的支援才是正经事。
她耐着性子,解释:“我这一路都跟你一起,知道的还未必比你多。”
裴于亮知道她在拖延时间,时间越是流逝,他的脾气越是暴躁:“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你如果干脆点,我们之间的账就两清了,我放你们和江允走。
再晚点,就不是这个条件了。”
两清?
曲一弦的视线越过傅寻的肩头看向裴于亮,极为讽刺的一笑:“你刚才拿枪对着我额头的时候,你想的是两清?”
“你开枪的时候,有想着跟我置换条件,放了江允和我两清吗?”
她不动声色地在傅寻背上写了个“卸”
字。
挡在她身前的人,微微侧目,下巴棱角在光线下深刻得如同斧刻。
傅寻眉目不动,下颌微收,眼睫轻瞌,悄无声息地余光下落,视线停留在裴于亮握枪的手上。
他与裴于亮的距离不过一臂,突然发难卸掉他的枪,不成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身后看似散漫实则警惕防备的老总头。
他的距离和傅寻一致,站立的角度也刁钻,一旦傅寻有所动作,他能在第一时间发觉并采取行动。
眼前这场困局,老总头会向着谁,不言而喻。
傅寻抬眼,像是不经意般,随口问道:“江允呢?”
他随口一句,立刻撕开了一道豁口。
支棱在门架子上的照明灯被吹进指挥室的风晃得荡了荡,眼前的光忽明忽暗,晃悠着,像荡着秋千,吱吱呀呀的,仿佛随时都能坠落下来。
曲一弦的目光一偏,落在灯下的睡袋上——五个睡袋,没有江允的。
不止权啸,江允今晚也没出现。
裴于亮既然从彭深那知道了军事要塞有埋伏,她是请君入瓮好一网打尽,又何必再亲自走这一趟?
如果单纯只是试她,并非只有这一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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