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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淡声道:“你那时候才想到吗?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了。
割一片肉救一个人,人会感激。
但割得越多,人要的也会越来越多。
到最后,就算把那人凌迟了割到只剩一具白骨,人也不会满足。”
国师道:“这些想法我完全不敢和他说,但太子殿下越来越沉默,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过和我一样的东西。
“日复一日,火山还在断断续续地爆发,整个乌庸国久久沉浸在惶恐里走不出来。
没人知道要怎么让它停下来,结束这场噩梦。
“有一天,太子殿下突然对我们说,他找到了让火山停下来的办法。
可当他说了那个办法后,我们几个却大吵了一架。”
花城道:“我猜,那个办法是,活人献祭。”
国师道:“对。
太子殿下说,他挑选了一批恶民,可以用这些恶人来献祭,把他们投进铜炉,平息铜炉的怒火。
“我们四个具体想法都不一样,但总体来说,就是反对,绝对不可以做这种事。
当初殿下不愿乌庸出兵攻打他国,就是不想以命易命,如果现在选择用活人献祭铜炉,跟那有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劣。
有的反对格外激烈,直接和太子殿下吵了起来。
那一架他们吵得太厉害了,还打了起来。
我本来也是反对的,但比起外界的攻击,我们自己吵起来更让人难以忍受。
要知道我们四个从来都是支持太子殿下的,现在我们更是他唯一的支柱,但那一次,不光在激动中动手了,还有人对太子殿下说他变了,他忘了他的本心,他不是原来的太子殿下了。
“那几句话实在是太诛心了,我真的受不了。
如果连我们都站在殿下的对立面指责他,世上就真的再没有一个人和他站在一起了。
所以最后,我没也反对,只是说算了,再也不要管这些了,天界也好人间也好难民也好,全都别管了。
真的太累了。
“但没人听我的。
大吵一架后,除我以外的另外三人,离开了。”
谢怜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在这种时候离开,无疑是雪上加霜。
国师道:“只有我留了下来。
太子殿下什么也没说,只是问我,‘你走不走?’
“看到昔日的殿下问我这句话时的神情,那一刻我真觉得,就算他真的把人投进铜炉献祭,我也可以理解。
我说,‘殿下,我不会走的。
’
“太子殿下还是没说什么。
他没有再提用活人献祭的事,改了主意,在铜炉附近设坛,我也和他一道,每日顶着众多流民的辱骂和乱石,修炼作法,试图压下火山的怒意。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谁知道,有一天,我却发现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
说到这里,国师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仿佛又看到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画面。
谢怜的心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道:“什么事?”
国师道:“他……他突然,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了。”
“……”
国师道:“殿下相貌俊美,从来不把脸遮起来,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他脸上受伤,这么多年了我从没看到他这样,所以我很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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