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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锋就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儿,武二还是那个不停折腾的混小子,小妮子跟在后边欢快的跑来跑去,烦了很喜欢这几个孩子,只要他说句话,文安就会带着锐儿平安回到长安,从此一家团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惜不行,阿墨的威望不足以统领西域,阿依还在远方等他,小皇帝的羽翼终将丰满,敬爱的伯父会越来越碍眼。
还有最重要的,王府后院还有他自己挖的坑,要回去填上,所以他不能留下。
以他如今的威望和实力,如果要在玉门关外割据称霸,朝廷没有太多制衡的办法,可他不能那么做,破碎的大唐好不容易才缝合到一起,不能再割开。
安西是大唐的安西,安西都护是大唐臣子,所以他提出最低的条件,只要天下人能知道那些埋在黄沙之下的豪杰他便知足。
六月初八,诏书正式下达:北庭都护府重设,老臣钱徽任都护,徐胜任兵马使。
安西大都护府重设,杨凡册封安西王,加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任安西大都护,四镇节度使,领文武诸事。
杨墨,冠军大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副都护,暂领都护府事……
另一道诏书是皇帝特令工部巧匠修安西英烈庙,安西将士苦战牢城,壮烈殉国十万计,今建庙祭祀香火,礼部尚书亲自设祭招魂,以慰英灵。
一切尘埃落定,太师躺平式退让,朝廷投桃报李,大唐没有上演权臣与小皇帝相争的狗血剧情。
潇潇的一品夫人诰命诏书送到农庄,一同送来的还有皇帝的设宴邀请,地点在琴嫣殿。
夫妻一起走进大明宫,看着熟悉的景物一时有些恍惚,自回到大唐,他来过很多次,与老李亦君臣亦叔侄,与表弟亲如兄弟,跟姑妈勾搭成奸夫淫妇,到李昂登基,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还是那些高大阴冷的宫殿,还是那身圆领素色武官袍服和青色软角幞头,与身穿华贵礼服的潇潇站在一起有些不搭,沿途宫婢纷纷垂首肃立。
烦了低声笑道:“你看这些宫婢,几乎看不到年轻貌美的,至少昂儿不是好色之君”
。
潇潇歪头看看他,抿嘴笑道:“我最服郎君的胸襟气度,无论什么时候,总能谈笑风生”
。
烦了牵住她的手,边走边道:“那是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比当年更坏”
。
相比当初,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潇潇任他牵手,脸上笑意不加掩饰,“郎君奇男子,能与郎君做一遭夫妻,我也不枉生一回女儿身”
。
一个战场搏命的厮杀汉,一个生长于世家内宅的女子,不是同类,却硬凑成了夫妻,成亲这些年回头再看,从前的磕磕绊绊和荒唐举止,却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李昂与萧妃在殿门外行礼,“问大兄(伯父)安,嫂嫂(伯母)安好”
。
烦了微微点头算作回礼,四人走向殿内。
萧妃主动拉住潇潇的手,李昂则在旁边引路,边走边有些苦恼的道:“我再三请月儿姑姑也来,她却偏不肯,恐怕是怪我没有封她诰命……”
。
月儿从来没给他留过面子,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无论你是昂儿还是皇帝,若是敢不老实,我一定会收拾你。
也或许人都是贱皮子,李昂对她反而格外亲近。
烦了笑笑没有回答,月儿是聪明人,她只在乎最珍贵的东西,所谓的诰命只是个玩具而已,她不来或许是有别的事,也或许是她懒得来,当然了,最大的可能是她在防备李昂。
进到后殿,姑妈盛装而立满脸雍容,烦了与潇潇见礼后分坐,酒宴随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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