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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本只是在旁边闲闲地坐着,看上去仿似毫不经心,可易楚一转头,他便感受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他在江湖里打过滚,又在锦衣卫主管缉拿刑审,在看人方面独有一套。
易楚自是相信他的眼光,笑着道:“既然如此,留下你们也无妨,不过,你们以前都是主子近身伺候的,现在……”
大亮跟倩云不约而同地开口,“……只听从夫人跟伯爷的吩咐,绝不会有二心。”
易楚想了想,“倩云说要去浆洗房,那就由得你,至于大亮,先到更房吧。”
更房的人彻夜轮流值夜,巡更以及打更,而且要在清晨打扫院落,算是最辛苦而且最被人嫌弃的差事,比起之前在杜俍身边伺候,几乎是云泥之别。
大亮却毫不见异色,感激涕零地朝易楚磕了头,与倩云先后离开。
议事厅顿时空下来,易楚不由自主地长舒了口气,挺了挺腰背。
杜仲柔声问:“很累?”
易楚的脸红了红,她自然是累的,不但脑子累,身子也累。
可杜仲只有比她更累,因为这诸多事情都是他一条条拟定了章程讲给她,又解释何处的差事该用怎样的人。
而且,床笫之事她也没出力,任凭他在那里活动,最后又是他端了水替她擦洗。
即便是这样,她仍是困倦得起不来床,就连早饭也是杜仲端到床边,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易楚觉得根本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喊累。
杜仲看到她面上的羞色,心底愈加柔软如水。
这几天府里折腾得够呛,他也知道她没经过这些繁琐的杂事,初初上手定然会非常辛苦,饶是已经困倦,她仍旧乖顺地由着他胡来。
除去过世的爹娘外,这个世上唯她这般地无条件地宠爱着他,依赖着他,一点一滴不愿违背了他。
她对他的好,他瞧得清楚,越发要加倍地还给她。
这还便用在了床笫间。
她娇娇嫩嫩的身子染着粉色,像是雨后沾了水珠的桃花瓣,乌漆漆的黑眸蕴着迷迷蒙蒙的水汽,满心满眼里尽是对他的痴迷爱恋。
那副娇羞的情态,让杜仲恨不得将她一点点拆了吃进肚子里,怎么也要不够。
夜里他们是不要人伺候的,净房里总是备着热水,用厚重的青铜鼎盛着,隔上一两个时辰也不会变冷。
替她擦身的时候,看着巴掌大的小脸犹带着几分稚气,嫩白如玉的肌肤上有斑斑驳驳的印迹又觉得后悔,她还是年纪小,这样地频繁,会不会受不住?
杜仲敛了心神,柔和地说:“再稍坐片刻,让府里的护院过来行礼。”
说罢,朝俞桦使个眼色。
不过片刻,几十个身着玄色短衫的人鱼贯而入,与先前议事厅的几人一道,齐刷刷地站成了四排。
屋里顿时多了几分肃穆。
最前头站着两人,一个是易楚之前曾见过的卫杨,另一人不认识。
两人单膝点地,双手抱拳,齐声道:“卫杨(薛庭)见过伯爷、夫人。”
身后诸人跟着一同拜倒。
杜仲肃然起身,先前的温柔全然不见,流淌在周围的是不容忽视的威严气势,易楚见状,忙跟着站起来。
杜仲淡淡开口,“诸位都曾为国征战过,个顶个的是英雄好汉,今日杜某就把府邸家小交托在诸位手上,万望诸位好生看顾,杜某先行谢过。”
说罢,躬身长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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