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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庵、枯荷见他在胡忘归的猛烈攻势之下,兀自临危不乱,沉着应对,均暗自赞佩:“老阎人品虽不怎么样,手底的功夫倒是没话说。”
胡忘归久攻不下,心下有了一个计较,酣战中脚下故意卖个破绽,露出肋下的空挡,阎忘言正自全力持守,苦苦支撑,陡然间见此良机焉会轻易放过?他闪电般地欺至胡忘归的跟前,右臂一舒,五指已然触及胡忘归肋下的气俞穴。
气俞穴乃是人体的要穴,一经锁拿,敌人立时全身酸麻,再无丝毫的抵御之力,而摩诃钵特摩爪更是世上取穴点穴的精妙手法,阎忘言不禁心中狂喜,暗忖:“今日叫我取得奇功一件!”
哪知他五指甫一触及胡忘归的肋下肌肤,内劲待吐未吐之际,但感对方的肌体犹如一块硬铁一般,立觉不妙,想要抽身回沪已然不及,只听得胡忘归一声暴喝:“着!”
大雪崩手掌力如惊涛骇浪一般涌来,胸口已被胡忘归结结实实印了一掌,“喀喇”
一声,身子向后直飞出去,撞在一张木桌之上,木桌顿时垮塌,碎了一地。
阎忘言颤巍巍站起身来,尚未说话,只觉喉间一甜,一股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将面前的一块地面染得殷红。
原来胡忘归卖出破绽之前,一边施展移穴换位之术,一边催动体内的真气,封护住了肋下,待得阎忘言惊觉上当已然不及。
他恼怒阎忘言手辣心狠,这一掌全力使出,未留半点的余力,饶是阎忘言的体内真气应激而发,瞬时流转护住前胸,也拍得他气血翻涌,感觉五脏六腑和那张垮塌的木桌一般四下碎裂,痛苦不堪。
不过阎忘言摩诃钵特摩爪的阴劲,也趁势袭入胡忘归的体内,冷飕飕的寒意令他极不舒服,当下暗自运功调息,待得将这股阴劲调理妥定,但见阎忘言扶住身边的一张椅子,苦笑道:“胡……胡师哥,好厉害的掌力……小弟差点……差点死在你的掌下……”
说完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胡忘归心想:“我若不取你的性命,方霈和心豪怎能瞑目?”
冷冷地道:“恶贼,江湖快意恩仇,你我今日便将先前的恩怨,作一了断!”
白衣雪先前见胡忘归伫立当地凝神调息,脸上隐隐罩了一层青气,心中大感不安,此际听他语声沉稳、气息平畅,稍稍放下心来:“师父内力深厚,摩诃钵特摩爪虽阴毒无比,却也难以伤及他的脏腑和经脉。”
阎忘言凝视胡忘归片刻,忽地剧烈咳嗽起来。
他肺叶受损,每咳嗽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所受之伤委实不轻。
阎忘言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身前的地上已是吐了一大滩的鲜血,寻思:“临行之前,摩天大王和萨狮陀分别许以重诺,今日哪怕拼得伤重,只须拿下了胡忘归,日后的荣华富贵,便可享用不尽。”
缓缓说道:“好啊,胡……胡师哥既要报仇,小弟我……舍命陪君子便是……小弟再来领教胡师哥的……剑法……”
说罢右手轻轻一抬,一名神鹰坊的武士快步而出,递过一柄青钢剑。
胡忘归自忖:“阎忘言受伤极重,却提出要与我比试剑法,使的又是这样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钢剑,难道他这些年在剑术上有着极高的绝诣?”
转念又想:“今日一战,须当殚精竭力,个人的一点微名,哪怕就此付之流水,那又算得了什么?倘若不能诛杀此奸人佞贼,替方霈和心豪报得血仇,如何对得起卢师哥,还有死去的沐师哥?”
胸中豪气万丈,沉声道:“雪儿,取我的剑来!”
雪胎梅骨剑就悬挂在堂内的板壁之上,白衣雪依言取了下来,恭恭敬敬递交到胡忘归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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