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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衔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瞧瞧人家,果然是忠信的生意人,今天晚上到和明天早上到也差不了多少,银子都给你运过来了,还在乎那几个时辰?况且官道阻断也不是他的责任。
时间这么晚了,也还惦记着要遵守约定!
“素心,那伙计走了没?没走的话,叫他回去跟铁掌柜说,今天这晚了,趟子手赶路也辛苦,叫他们就地住下休息吧,明天早上再交割也不耽误,何苦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鹿衔花对素心说。
素心回道:“那小伙计传了话,转身就回去了。”
“你说说你,都十七八了,做事还是不稳当。
还没回我呢,就放他走了,要是有要紧事,岂不要耽误。”
鹿衔花瞪了她一眼,她想了想,继续说:“没办法,只好等着他们了。
嗯……时间这么晚了,想必伙计们没有是没有吃饭的,你赶快去吩咐灶上备饭。
天气热了,伙计们又推了一天车,吃热食吃不下,做些清凉爽口的槐叶冷淘,切大片的蒜汁白肉,又解乏又过瘾。”
素心见鹿衔花的心绪大好,她就放心了,至于鹿衔花对她的埋怨,则是一点也不计较,只要主子高兴了,她也跟着高兴,欢喜地答应道:“哎,好来!”
便去厨下张罗了。
素心出去后,鹿衔花也不端着了,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地搓着手,思索着一会子铁中璞来了她都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就这样一直等到亥时初刻。
古代的时候没有电,也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玩的,人们没有消遣娱乐项目,不管是店铺还是住家儿,早早就关门上锁了,街道上空无一人。
一队镖车出现在街头,膀大腰圆的趟子手们推着镖车往卿德堂赶来。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口中衔着一段小树枝,没有一个人言语,只能听到轻微杂沓的脚步声和车轮在石板上滚动的声音。
一个背后插旗的小伙计从队伍中闪出,三两步就跑到前面,想来是要去卿德堂报信的。
此事原也无奇,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头的地方,细细想来,呀,这小子如此急速奔跑,脚下竟无一丝声响!
很快小伙计来到卿德堂前,门房不敢怠慢,立刻去禀报鹿衔花。
等到镖车来到卿德堂前,鹿衔花和众手下早已等候在门前了。
看着这一辆辆的银车,鹿衔花就像久旱的禾苗等来了甘霖,赶忙降阶相迎,“铁掌柜~~,都这么晚了,还劳动大驾过来。
叫小子们来说一声,明天早上再送有什么不行的。”
铁中璞拱手笑道:“与人交,言而有信。
咱们约好了半个月送银子来,我怎么能失信于鹿馆主呢?你看,十万两,一两不少,都给你带来了。”
鹿衔花抬头看着身强力壮的脚夫推着的十几辆银车,笑了笑,说道:“辛苦铁掌柜了。
街上说话不方便,铁掌柜里面请,馆中略备薄仪,为铁掌柜和众兄弟们接风。”
铁中璞谢过鹿衔花,遂招呼人将银车推进院中查点。
二人要过仪门时,铁掌柜叫住鹿衔花:“鹿馆主,你不先验一下银子?”
鹿衔花听了有点愣怔,不知道她说这个话的意思,以为就跟上一次一样,这种事叫账房去做就行了,为什么铁中璞会叫自己去验银子呢?
于是她说:“铁掌柜舟车劳顿,想必早已疲乏了,还要陪着我去验银子,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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