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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机屏幕。
井迟有一股冲动,想立刻飞去机场,把人抓过来问个清楚再放她走。
然而,现实是飞机已经起飞了,等他赶去机场,不知飞走了多远。
他没那个本事截停飞机。
而且宁苏意说了,不让他去找她,她要冷静想一想,再给他答复。
井迟真没信心笃定她最终的答复就是他想的那样,因此除了期待,更多的是忐忑,像等待宣判的犯人,既盼着早日下达判决书,又怕结果万劫不复。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忘了问宁苏意,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她三五个月不回宁城,他岂不是要等死?
算了,他惯会安慰自己,多少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只不过在她回来之前,他可能再也无心其他,只一心盼她归来。
——
宁苏意只身一人登上飞机,去往一个对她来说全然未知的地方,她的心却无比平静。
飞机进入平流层,舷窗外天空湛蓝如洗,飘着大朵白云。
她拉下窗帘,遮住半扇天光,从包里拿出本书,惬意地翻阅,满腹度假的心思。
度假心情在飞机降落后就宣告破碎,她鲜少见这么荒凉破旧的机场,稍稍调整心态,踏上机场外的大巴车。
两层的大巴里一股难闻的窒闷气味,混合着空调散出来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直皱眉头。
宁苏意把买来的车票递给检票员,提着包往后走。
座位是随便做的,但都没差别,深蓝色的座椅和车窗的帘子都是长时间未清洗留下来的泥垢,油腻腻的。
宁苏意胸脯起伏几下,勉强坐下去。
到了发车时间,大巴慢悠悠晃动着向前行驶,宁苏意旁边坐下一个抱小孩的妇女。
她自觉往里让了让,给她挪出更宽的空间。
妇女朝她投来感激的笑,抱起怀里的孩子调了个方向,头朝宁苏意那边,脚朝过道处,免得小孩的鞋子弄脏宁苏意身上那件一看就知很贵的外套。
宁苏意把这举动收在眼底,心里添一分笑意,扭头透过车窗去看沿路的风景。
自然是大片的田畦,田畦相接处是连绵不绝的青山,自山涧淌下来的一弯银白色小溪都能清楚瞧见。
宁苏意曾去过宁城远郊的福利院,那个废弃船厂改造的地方,已是接近荒僻,然则眼前的景致是更为直观的穷乡僻壤。
大巴摇晃了一个多小时,宁苏意终于有些受不住,头晕、犯恶心,估计是那不常见的晕车症在作乱——她明明以前从不晕车,结果连着两次考察情况都要晕上一晕,也是倒霉催的。
她把车窗推开两指宽一条缝,脸凑上去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
没多久,隔着一个过道的中年男人叫嚷:“谁开的窗啊,热风吹进来了,空调都不起作用了,赶紧关了,关了。”
夹杂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指责的对象正是宁苏意。
宁苏意不愿生事,将窗户关上,细心留了一条肉眼不怎么能看清的小缝。
这趟车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差不多抵上她坐飞机的时间,车停稳后,宁苏意头一个冲下去,蹲在路边干哕。
缓了好半晌,她才直起身,去大巴车侧边掀起的盖子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
宁苏意身处在一个岔路口,朝路牌指向桐乡的方向眺望,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柏油路,道路两边,一边是稻田,一边是自建的房屋。
正想跟那位老师联系,视线尽头就驶过来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宁苏意按住头顶的遮阳帽,仔细辨认那辆车。
眨眼间,面包车开到路口停下,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穿蓝白细条纹的衬衫式短袖,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衣摆掖进浅棕色休闲裤里,一双洗得泛黄的白色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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