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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羊,扛帐篷,最苦最累的活都是我们干。
遇上没粮食的时候,我们就是最先被饿死的。
加上我,十个壮年汉子,到如今就剩了我一个……”
“我想跑,跑了两次,被鞑子用鞭子抽断了腿部。
第三次被抓回来,我就不跑了。
闭上嘴,当自己是棵木头,是块石头。
就想着,拼一口气活下去,活下去找着爹和八哥没了的地方,十一年啊,不能让爹和八哥连个安生睡的地方都没有,死了都不能回乡。”
孟清义断断续续的说着,孟许氏已然哭晕过去,倒在孟三姐的怀里,人事不省。
孟王氏也是双眼红肿,却没有倒下去,而是认真的听着,要将儿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进耳朵里,牢牢的记在心里。
当家的,八郎,天杀的鞑子!
突然,孟清义抬起头,看向孟清江,双眼通红,神情格外的奇怪。
“当年,本不该我爹带着乡人去兴和所的。”
孟清江低下头,心中的愧疚,无论如何也抹不平。
洪武三十年,本该是他爹和大哥去应役的,却借着和里长家中有亲,将孟广智和八郎九郎的名字换了上去。
“还有,”
孟清义的神情愈发古怪,看着孟清江的眼神,竟似带着刻骨的仇恨和疯狂,“那些鞑子里还有汉人!
给鞑子带路的汉人!
除了被鞑子杀了,被捆去塞外,一同去的,可有人逃回来?”
“没有,没有一个回来。”
孟王氏喃喃道,“只有县衙里的小吏送信,说是都给鞑子杀了。”
“没有?”
孟清义突然笑了,笑得让人胆寒,“没了好,都死了好!
狼心狗肺,心肝都黑了的东西,该死,都该死!”
“九郎?”
孟清义不对劲,像是犯了癔症一般。
“娘,你看。”
孟清义从羊皮袄里取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巴掌大的布料早看不出颜色,却被他贴身带着,打开布包,里面是结成了硬块的药粉。
“九郎?”
“娘,你知道这是什么?”
孟清义咬牙切齿道,“是药,毒药!”
“啊?!”
孟王氏吃了一惊,“儿啊,难道是……”
“娘,这毒药不是我的,是同被抓去塞外的二郎给我的。”
孟清义转向孟清江,眼睛更加赤红,“死前给我的。
他告诉我,原本,这毒药就是我们爷三个准备的!”
“什么?!”
“他还说,六郎也知道这事。
按照原本的谋算,是打算到了卫所再动手。”
到边塞服徭役,死人几乎成了常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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