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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幕僚们没一个敢抽烟的,都正襟危坐。
侯爷压得他们抬不起头,陈述事情尽力言简意赅,连奉承都不敢多说。
敦州情况复杂,关键是跟茨州有些距离,中间还要经过樊州,许多事情都得好好商议。
周桂原本想着萧驰野没有沈泽川熟悉中博地形,专门让人呈了地图。
岂料萧驰野这段日子在离北跑辎重都跑出名堂了,把中博地图也记得清晰,谈话间找不着错处。
他们在书斋内点灯议事,沈泽川在屋内时醒时睡。
费盛送药进来的时候,沈泽川闻声醒了。
他喝了药,这次连糖也没含,倒头就睡。
费盛合上门,让庭院里伺候的人都换了鞋,侍女把佩环钗坠都摘了,行走间没声音。
许是安静的缘故,沈泽川竟然睡得久,再醒时听着门外有点动静,想着是萧驰野回来了。
结果萧驰野迟迟没进来,沈泽川就又睡过去了。
半夜被烫醒,发现萧驰野盖他身上睡得熟,沈泽川动不了,就这样被压出了一身的汗,临近天亮时才恢复些精神。
沈泽川乏力地把手搭萧驰野背上,却摸着一片纱布,他当即就醒了,想起身看,被萧驰野又给压回去了。
“嗯?”
萧驰野埋着脸,沉闷地说,“喝水?”
沈泽川沿着那纱布摸了会儿,越摸越心惊。
萧驰野把沈泽川的手捉下来,不让他乱摸,说:“摁哪儿?怪疼的。”
两个人对视片刻,萧驰野忽然收起手臂,把沈泽川箍起来,让他不能动。
沈泽川盯着萧驰野,缓声说:“不是说别打吗?”
他病得憔悴,声音又哑,这样瞧着萧驰野,像是下一刻就要红眼眶了。
上回茶州以后,萧驰野跟纪纲说好的是沈泽川伤一回抽一次。
沈泽川在敦州哄他,被他罚得狠,以为他就算了,谁能想他回来了动作这么快,睡个觉的工夫,已经领完鞭子了。
萧驰野磕着沈泽川的脑门,贴着他,感觉他烧下去了,懒散地“嗯”
了声,就这么袒露着肩臂,背上缠了好几圈纱布。
萧驰野在图达龙旗跟哈森对阵,伤到了右臂,背上也留了伤,这会儿新旧交替,真是又麻又疼。
沈泽川被打疼了,光是摸着那纱布,就疼得指尖蜷缩。
萧驰野挨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恨死萧驰野了,可是他躺在这里,只想一遍遍地重复。
他后悔了。
***
丁桃坐在檐下跟历熊翻绳子,一直闷闷不乐。
看纪纲站檐下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便拉了纪纲的衣角,说:“爷爷怎么不坐?”
纪纲还在游神,问丁桃:“我是不是抽狠了?”
丁桃安慰道:“主子要求的,都逼到那份上了,您也没辙。”
纪纲心神不定地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说:“那我拿点药去。”
费盛原本在廊下候着,看见纪纲来,赶忙过来迎。
纪纲望着正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把药递给费盛,想了半晌,问:“侯爷跟兰舟在敦州办事,也是住在一起吗?”
费盛心里边记着萧驰野的吩咐,面上维持着镇定,说:“一起,侯爷跟主子就是话本里讲的鱼水深情,谁也离不得谁呢。”
纪纲看费盛一派坦然,倒觉得是自己想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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