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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固安中途出了苑,回来时得了太后的命令,直接进了屋内候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驰野忽然看见八大营近卫从偏门领进个布衣干净的杂役。
“那是什么人?”
萧驰野问道。
李建恒探头,说:“杂役啊,西苑杂役不多得很。
但他们领个杂役来干什么?”
萧驰野借着灯笼昏光,眼尖地瞧见这杂役面容丑陋,有烧伤之痕。
他不知为何,心口突突地跳起来,一种不妙的揣测萦绕不散。
“西苑的杂役。”
萧驰野说,“西苑是接驾贵地,侍奉之人皆要求面目清秀,哪来的这样的人。”
又过了半晌,见潘如贵跨出门,高声说:“传沈氏第八子,速来觐见!”
群臣顿时鼎沸,议论声倍起。
沈卫叛国罪责没有盖棺论定,可是沈卫之名已然传遍大江南北。
中博之创至今未愈,兵败之责至今尚在。
沈氏余孽苟得一命已引得边陲不满,如今怎么还要容他出来?
“怎么回事?”
李建恒六神无主地说,“难道是又查出了什么?策安,他与你有仇,你们见面便是分外眼红。
为着萧家的脸面,也不该让他出来啊!”
萧驰野不说话,只把目光移向门口,紧紧地盯着。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近卫打头跨入,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个人。
时隔五年,此人发已长垂,用粗木簪束了,并不戴冠。
陈旧的宽衫遮挡住手腕,延伸出来的是如同白瓷般的色泽。
灯笼遮挡住了萧驰野的目光,待这人走出来,李建恒手里的茶盏先滚掉了。
李建恒魂不守舍地念着:“你可没跟我说过,他长这个模样……”
萧驰野拇指微扣。
沈泽川从廊前过,两人交错的瞬间,萧驰野冷漠地看着这人,在那电光火石中,对上了一双记忆尤深的眼。
这眼生得狭长,眼尾上挑,勾出薄淡的弧度。
内含神光,在灯笼昏芒里也如藏遗星。
沈泽川在这匆匆一瞬中,对萧驰野似勾了笑意。
可那样淡,擦肩而过之后,像是夜里无迹可寻的风,又薄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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