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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心里一突,抬头对上他温和的眼神,怔了好一会儿,还是笑着眨了眨眼睛,“我若是不说,你会恼我么?”
坦白这种事情,要是做得太过了,不是诚实,那是犯傻。
她的笑容明媚,眼神却很专注,甚至带着一点紧张,裴行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笑了笑,“你不想说,便不说罢。
我怎么会恼你?”
琉璃的神色刚刚一松,裴行俭的笑容里已带上了一些别的意味,“我怎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曾恼过你?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恼上一回两回,岂不是白担了这个虚名?”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耳垂,声音变得有些含糊,“琉璃,你说,我该怎么恼你?”
打磨得光可鉴人的棕色笛子,竹节处也被处理得极为光润,入手几乎有一种玉质的细腻。
苏南瑾的手指在这支苦竹做的横笛上缓缓抚过,心里却没有一点欢悦的感觉。
这支笛子的确做得精致秀雅,可谁知是不是做给旁人的,是不是旁人用过的?想到此处,他厌弃的皱了皱眉,连把横笛放到唇边试音的心思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坐在他对面的张敏娘并没有抬起眸子,声音依然轻轻柔柔,“这笛子做得粗糙公子若是不喜阿敏回去再做一支也无妨,只是要多huā些时日了。
这些年里我做的箫笛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支,这一支原是做了后舍不得送人,留了许多年,这次又重新打磨了两日,却不知能否合公子的心意。”
苏南瑾手指一顿,心里突然舒服了一些,她有这般才艺”
平日帮人做几根笛子原是寻常,自己却想到哪里去了?卢主簿的话仿佛在耳边响了起来,“公子难道还指望鞠世子说张娘子的好话?他越是说得不堪,实情只怕越是相反。
这位娘子既是张氏这破落大族里的孤女,又如此美貌聪慧,她的兄嫂族人少不得会动些心思,择个佳婿,此等事情世家常有,就如那夜隔墙奏琴,又带了公子去请她做笛”
无非是此类无伤大雅的安排,却断不会真有伤风败俗之事。
再者,这些安排与张娘子又有什么干系?我在张家时,便曾听过这位娘子的名头,小小年纪便极是端严自持的。
公子还是莫要多想,以免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
他抬起头来看了张敏娘一眼”
她的肌肤柔润无瑕,看起来就像最好的羊脂玉,面孔也沉静得有如玉雕,虽然并无任何高傲之态”
却自有一份冰清玉洁般的优雅,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他心里不由一软,声音也放缓了许多”
“不必了,这样便好。”
又忙补充道”
“我还不曾见过做得这般精致的横笛!”
张敏娘微微欠身,嘴角有淡淡的笑容如涟漪般倏忽散开,又消失不见。
苏南瑾胸口不由微微一热,“南瑾冒昧问一句,这样一支箫笛,做起来要huā多久?”
张敏娘轻声道”
“我做笛子,用的都是已被打通了竹节、烘干制圆了的竹料,只要选好材料,做横笛只要再打孔、水磨和修眼便好,半个多月便能得,做长笛略麻烦些,有一个月也差不离了,也不值什么。”
苏南瑾不由一惊,竟会这么麻烦,“如此说来,你这几年里,岂不是大半时辰都在做箫笛?”
张敏娘淡淡的一笑”
“我平日并不大出门,也没有什么事,帮人做些箫笛,倒是正好打发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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