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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路途遥远,从平海城出发,抵达东云本土,就要半个月时间,从东云本土,再转向东南,抵达黑婆罗洲,又需要小半个月。
将近一个月,都要在海上度过。
前世今生,这还是刑天鲤第一次乘船出海,这是极其新奇的经历,刑天鲤耐着性子,在甲板上缓步行走,收敛了神魂之力,用自己的五感,静静的享用这一份新奇。
天空青蓝。
海水昏黄。
大群形如海豚,但是体积比刑天鲤印象中的海豚要大了七八倍,身躯黑白分明的调皮家伙,突然窜出海面,发出‘唷唷’的鸣叫声,追逐着客轮高速游动。
甲板上,传来了水手的欢呼声。
他们很迷信的告诉身边的客人——这是好运的象征。
这一次的航程,他们一定能顺风顺水,太太平平的抵达终点站。
甲板上的旅客们,也纷纷鼓掌、欢笑,有客人拿出了相机,对着海面‘咔嚓、咔嚓’就是一通乱拍。
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远洋航行,绝对是一件颇有挑战性,值得铭记一辈子的大事情。
时间如水,慢悠悠的晃荡而过。
刑天鲤在客轮上,一如一个普通的旅客,早睡早起,三餐规矩,他也租了两根大海竿,朝着海面垂钓过几次。
但是很显然,他不是一个好钓客,鱼饵用了许多,一条鱼都没能钓上来。
半个月后,前方一座大岛,东云岛联到了。
两条近海巡逻船高鸣汽笛,‘呜呜’靠了上来,仗着速度优势,绕着客轮转了两圈,引导着客轮缓缓入港。
巨大的港口,足以同时容纳三四百条大型轮船。
刑天鲤站在甲板上,看到港口内,人流汹涌,数十条大型货轮,正在下货。
宛如蚁群的东云力夫,正光着膀子,喊着号子,将一捆一捆货物不断的从火轮巨大的肚皮内搬运出来。
货物包是那般巨大,而那些皮肤晒得黧黑的东云力夫,个子又是如此矮小。
他们顺着踏板,艰难的迈着小碎步,手臂上、小腿上,一根根青筋凸起,浑身都是汗水不断滴落,有一种随时可能被货包压扁,将他们压得粉身碎骨的视觉冲击。
码头上,人流混杂,有身躯极矮小、极灵活的小扒手,在人群中得了好处,犹如受惊的猴子一样乱窜奔跑。
有人幸运的逃之夭夭,也有人一不小心,一头撞在了身穿黑色制服,头戴大檐帽,打着白绑腿,手拎拎着齐眉棍的警察怀里。
这些东云警察大声咒骂着,抡起鸡蛋粗细的棒子,冲着主动送上门来的小扒手当头就是一棒。
隔着百多丈远,刑天鲤都清晰听到了木棒敲击骨头发出的闷响,那小扒手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好似被钓上来的鱼一样一抽一抽的。
高亢、尖锐的喝骂声中,几架造型奇异的马车驶入了码头。
一条中型的近海客轮上,一群大热天穿着宽厚袍服,手持团扇,举止僵硬,却故作雍容,给人一种‘沐猴而冠’感的男女慢悠悠的离船上岸。
马车旁,数十名身穿长袍,腰间佩刀的东云武士齐刷刷跪倒在地,有头发发白的老人膝行,毕恭毕敬的将这群男女迎上了马车。
武士们起身,簇拥着马车离开码头。
马车所过之处,那些东云人,无论是什么身份,正在干什么,无比整齐的,好似镰刀下的稻子一样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直到这些马车离开数十丈后,他们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来。
远处传来了嘻哈笑声,有人在用口音浓重的英吉士话嘟囔着什么。
这些天,凭借着强大的神魂之力,刑天鲤已经掌握了极西百国通用的英吉士、法璐仕、圣罗斯、圣诺曼、易多利等几大强国的官方用语,更是对他们的地方口音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种口音浓重的英吉士话,被英吉士人称之为‘乡巴佬语’,通常在英吉士市井帮派、小商贩等人群中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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