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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等得心焦,也没有心思吃饭,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强忍着喝了半碗粥,再也吃不下。
闷闷地坐在大炕上,想做点针线,可一朵桃花瓣绣了拆,拆了绣,总是不成样子。
索性叫了冬雨过来研墨,又挑亮烛芯,铺开一张宣纸,翻开本医书,一页页地抄。
抄到杜仲那页时,终究忍不住叹口气,觉得满心的委屈。
易齐的所作所为再怎么不堪,可终究是个年轻女子,与她有十几年的情分在,怎可能卖到那种烟花之地?
而且,他根本不听她解释,就那样负气离开,连句话都不留。
还差点累她摔倒。
夫妻便是这个样子,一句话不合就负气出走吗?
越等待越是心凉。
直到三更时分,杜仲才冷着脸回来,浑身都是灰尘,似是赶了许久的路。
易楚下炕趿拉了鞋子,问道:“你吃过饭没有,下碗面吃吧?”
杜仲淡淡地答了句,“好。”
易楚便看向冬雨,“让冬云煮碗素汤面,爷不吃芫荽,放点葱花就好。”
冬雨应声出去。
易楚又去净房往铜盆里倒了清水,对杜仲道:“热出一身汗,去洗把脸吧。”
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亲自服侍他。
杜仲洗过脸再出来,易楚已经上了床,绡纱帐帘低低垂着,隔绝了他的视线……
易楚是真的累了。
早上寅初就起床,在皇宫里是小心翼翼慎之又慎,惟恐行差踏错惹来大祸,回到家又应付易齐的哭闹。
熬到这会,身体累,心里更累。
疲惫的时候,她常做的就是什么都不想,只饱饱地睡上一觉,等待崭新的开始。
一夜无梦,第二天易楚起了个大早。
外间大炕的炕桌上放着一碗早就坨掉的面,显然昨天杜仲并没有吃。
冬雨等在外面,听到动静走进来。
易楚轻声问:“爷醒了吗,昨儿怎么没吃饭?”
冬雨怯生生地说:“老爷一早就出门了……昨天我端了面进来,老爷就让我退下去了。”
说退下还是好听的。
事实上,她是被杜仲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把碗放到炕桌上,就忙不迭地出去了,惟恐晚一步就会惹得杜仲发火。
看到西厢房垮掉的桌子就知道,这位爷发起火来是如何可怕。
又是不告而别。
易楚苦笑着叹口气,指指面碗,“倒了吧,到厨房给我盛碗粥就行,别的吃不下。”
冬雨同情地看了她两眼,端了一大碗黑米熬的红枣粥,还有两碟小菜,温声劝道:“太太昨儿就用得少,郑三嫂特意用红油拌了笋丝。”
易楚笑一笑,努力把饭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过罢饭,易楚叫了冬晴过来,“二姑娘那边,让冬雪跟郑三嫂看着,你跟我出去办点事。”
冬晴痛快地答应,“好。”
临出门时,易楚交代冬雨,“如果老爷问起就说我去晓望街一趟。”
要是他不问,那就算了。
易楚确实到了晓望街,却没回家,而是到街口的车马行要了一辆车。
车马行掌柜也是熟识的,知道易楚要出城,特地找了个憨厚老成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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